他一对兽耳竖立在那儿,瞳孔有些泛红,加上这一副邀请姿势,让他比之前更显邪气。
不过再如何邪气,云尘都不会忘了这人幼稚的一面。
坞澋才醒没多久,身上自然是未着寸缕,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被衾。
他此前动作有些大,上身的布衾滑落不少,又将尾巴尖露出,不停扫着床面,似乎是故意诱着云尘,坞澋原是不知道云尘有何喜好,但经他几次试探,云尘对兽宠一类似乎多了几分耐心与纵容。
他养的那只白团子脾气那般不好,又是几次对着云尘龇牙咧嘴,这般云尘都没记着仇,怎么着,他也该比那玩意儿强。
坞澋的心思,云尘是猜不到,不过她确实被坞澋说动了,往着床那边走去。
老老实实往那床边一坐,坞澋便先开了口,“你想先听哪一个?”
今日的坞澋一副特别好商量的语气,云尘没思考多久便说道:“按你的顺序来吧。”
反正这三个问题,坞澋都会讲到,顺序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云尘是这般想的。
调整了一下姿势,坞澋示意她往前坐一些,这样他才好将脑袋枕在云尘的膝上。
“我的身份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的确如你所说,我是人修与妖修之子,很长一段时间里,半妖这种是很不受待见的,从有记忆开始,我便是一个人,那时我做不到维持人形,所以只能以半妖的形态行走在世间,这也就导致我不得不频繁换地方躲藏。”
坞澋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与之不符的成熟,他侧了一下身子,将云尘的手放在他的耳边,明晃晃的示意云尘该好生安慰他才对。
“五师兄求安慰的法子还真是强势。”
云尘调侃了一句,坞澋却与她闹了起来,“小爷我可是又献身给你解印记,又献身让你摸耳朵,做师兄做到我这样的,你还不该识趣些?”
他这一闹,眉宇间的成熟完全散去,又恢复以往任性高傲的模样,云尘都怀疑这与刚才怕是两个人才对。
云尘被他瞧着不敢撤下手,总有种她一旦放下手,对方就会呲牙威吓的感觉,难怪她一直觉得坞澋像极了某种犬兽,虽然妖与兽宠是不一样的,不过某些地方还算相似。
摸着那对兽耳,手感相当不错。
“后来在躲藏途中被一个女人逮住,那把白玉剑便是她所有,我那时还很弱,开始以为那女人是好人,哪里知道那不过是恶人披着一张美丽的皮罢了,她将我扔到一堆兽宠当中,好几次我都差点葬身于那些玩意儿的獠牙中,最后舍了半条命才活下来。”
“那后来呢?”
“后来她觊觎小爷的美貌,想将小爷我圈养起来,小爷哪里会成为一个女人的玩物,当然是跑了。”
“很快就跑了吗?”云尘挑眉,如此问道。
坞澋舔了舔嘴角,声音不似刚才那般中气十足,“稍微过了些时日才跑掉……”
“过了些时日?”云尘看他因着烦躁而乱晃的尾巴,笑了笑便没再继续逼问他。
就坞澋这模样,多半不是只过了些时日。
“所以你怕那些全身覆毛的兽宠是因为当年那个女人对你做的事,找那把白玉剑也是因为那个女人,莫非你是想找她报仇?”
“那倒不是,那女人早死了,我想拿到白玉剑也是为了确认尘欢有没有骗我,白玉剑如今是无主之物,可见他并未骗我。”
云尘突然想到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宗主也认识那个女子?”
坞澋突然翻身,正面躺在云尘膝上,嘴里含笑,“怎么,想套小爷的话?”
他玩着云尘腰间的带子,云尘生怕被他扯松,轻轻拂开他的手。
“随口问问,你不说也无妨。”
眼见云尘要起身,坞澋赶忙开口,想留住人,“他当然认识那女子,名义上而言,他是那女人的弟弟,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些,对那女人的事,我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也是后来寻了好久才知道尘欢与她有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