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夫人淡淡瞥一眼:“盗卖主财未遂,该否从轻处罪应由官府处断,大妇不必再为这样的刁奴心软求情。”
一锤定音,这事也算有了公论。
从冠春园出来,李夫人请了苗娘子去她的院子里喝茶,就打听出苗娘子之所以能将这回事件察个水落石出竟然是因为芳期的提醒,她是背地里和芳期结盟的人,立时回过神来这事恐怕是芳期一手策划,这天让六娘去秋凉馆喊了芳期到她院里来玩,实则当然是问个究竟。
芳期也就承认了:“我故意让大夫人知道我向五婶请教管家理事,大夫人便让段氏监视五婶,怕五婶被我笼络了给她使绊子,却让我知道了段氏是她耳目,才想出这样一番计划。”
至于在这回事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周小娘和腊月,芳期当然一个也没告诉给李夫人。
李夫人也不在意芳期怎么办成的这事,只笑道:“虽说这回事件的确让大嫂吃了亏,不过五弟妇却不是生事逞强的性情,总不至于因为这件小事,就真记恨大嫂处处针对。老夫人更不会再为这事责备大嫂,大嫂仍然是理家的主妇。”
“二婶的愿想,又怎会如此轻易达成呢?这无非是第一步罢了。五婶虽不会因为这事记恨大夫人,大夫人却必会因为这事记恨五婶,以牙还牙,大夫人必定会让五婶的人手尽数折损,这样一来大夫人才能维持她理家主妇的威望,出了心口这恶气。而那些服从于五婶的人可会束手待缚?为了不丢相邸这么一门优厚的差使,也定会与大夫人对抗了,一回两回纠纷太婆不会介意,纠纷闹得多了,便是太婆仍不介意,翁翁心里会怎么想?”
到那个时候,李夫人的愿望就可能达成了。
“期儿还真是机智。”李夫人毫不吝啬她的赞美。
又说王夫人,这个时候蹙着眉头盯着匍匐在地哭求“宽谅”的段氏,心里真是又恨又怒:“五百贯钱,你就敢盗卖二娘养的狮猫,要是别人许你五千贯五万贯,你怕不连放火shā • rén的事都敢做为,你还敢求我宽谅?”
“夫人,奴婢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蠢事,只想着二娘并不多在意养的那些狮猫,无非是为了和人斗戏时占上风,真要是不利二娘的事,奴婢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啊……又据奴婢的看察,苗娘子真心实意教三娘管家理事,她明知夫人厌恨三娘,为什么还这样关照一个庶女?说明苗娘子是铁了心的要和夫人作对!苗娘子虽然只是相邸的亲戚,但二夫人却也是相邸的主母,苗娘子只怕是早被二夫人笼络,想夺夫人的理事大权,徐氏那几回犯事,都是苗娘子力保她,她分明是苗娘子的得力心腹,奴婢也想借着这回事件,先断了苗娘子一条臂膀,还请夫人看在奴婢虽然动了贪念,却保有这一点忠心的情份上,求夫人宽恕奴婢一回。”段氏以头抢地,想着被送去官衙的下场,实在胆颤心惊。
哪怕是被辞退,至少还能保住良籍,胜过被罚没为官奴啊。
王夫人冷笑道:“老夫人当着这么多小辈面前作了处断,我怎能忤逆老夫人?不过……这件事怕还有些蹊跷,多半是苗氏故意诱你中计!你仔细想想,你可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
王夫人这是想起了芒种事件,琥珀可不是因为苗氏的唆使才把事情在冠春园闹开,结果竟然闹得翁爹插手,当时王夫人不疑苗氏会被一个孽庶笼络,但现在看来……笼络苗氏的当然不是那孽庶,却极有可能是她的妯娌李氏,李氏借此笼络覃芳期和她屡屡作对,连二娘的姻缘都被她们这些贱人给搅和了!
不是王夫人待段氏有情有义,但她着实忍不下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