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助兄长,明皎主动挽着苏小娘,拉着鄂霓走在前头,还暗暗递给了兄长一个眼神——我可是不遗余力了,能不能反败为胜,看的可还是二哥你自个儿。
徐明溪却根本没有接收到妹妹的眼神,他的心思还在晏迟身上,他可不相信晏迟是真的打算来富春避暑,因为襄阳公夫人所托才到相邸的田庄拜访,那晏迟把物件转交鄂小娘子后何不告辞?就算因为苏小娘的挽留,才等到傍晚凉爽时分才又启行,可要不是他一直奉承苏小娘苏小娘又哪里会这般客套呢?更不要提临行之前,居然还提出还请东道!
这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明溪就难免有些忍不住了:“三妹妹既好容易才和晏无端化解了矛盾,对于他这样的权场中人,还当疏远一些才是,毕竟姑姥爷如今担任宰执,不乏晏无端这样的趋之若骛之徒,这人的功利心比彭子瞻还要重,不值得结交。”
背着人说小话绝非君子之行,但徐明溪现在俨然顾不上有违他一直遵守的礼义了,他一想到晏迟有可能赢得三妹妹的芳心为许,就心急如焚。
芳期看着脚下那条乡间的土道,心里这个时候也不断泛着五味杂呈的滋味,她知道徐二哥是误解了,但她却担心解释的话,会让徐二哥产生另一种执念,她不能回应徐二哥逐渐显然的情意,那徐二哥是否误解她对晏迟的用心,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晏三郎这回主动相邀,说明是真打算化干戈为玉帛了,我怎能够反而拿大拒绝他的好意呢?倒是二哥,要觉和晏三郎谈不来,倒不用勉强赴请。”芳期故作不察徐二哥的心情,一派懵懂无知的口吻。
“我当然要陪着三妹妹一同赴请。”徐明溪都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那也好,横竖阿皎肯定不会错过这场热闹的,且别说阿皎,我虽是第二回来富春了,也不曾抽出空闲来去天钟山游玩呢,二哥既愿意去,阿皎肯定心花怒放。”
如若徐明溪不去,明皎自然不便赴外男之约,芳期三言两句就把徐二哥的这番迫切心情,归结于是为明皎着想了。
徐明溪脚步都顿住了。
但他只见那天真烂漫的少女,弯腰采摘了一支喊不出名字的草穗,拿在手里把玩,夕阳斜照在她的一边衣肩,发髻上的丝带随着轻风舞动,她步伐轻灵,心情也当如步伐一样的松快吧。
如果他不是她心目里最好的那个人,不能让她今后都能如此愉悦欢喜,又凭什么告诉她自己的情意呢?就更没有资格约束她,让她疏远谁,亲近谁。
重要的不是晏迟的好歹,重要的是他,是否能胜过晏迟,赢得三妹妹,愿以终生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