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孤陋寡闻,居然不晓得这位是阿爷的业师,一点没反应过来自家祖父仍然存在不遗余力坑儿子的念头,等等,祖父莫不是胡编乱造往那丁九山的头上扣了顶黑锅吧?!再次愚弄晏迟可一点都不好玩。
她有点不敢说话了。
“丁九山做了什么?”
一听晏迟这问话,芳期就晓得丁九山果然不在晏迟原本计划报复的名单上,越发心虚了:“翁翁说……丁九山授意的程钟南,弹劾东平公德行败坏与嫡亲胞妹……”
“我知道了。”晏迟冷冷打断。
然后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餐饭。
芳期到底忍着嘴馋一箸子牛肚都没尝,尽管她还从来没有尝过牛肚呢,但今天看晏迟俨然一个冰砣子,心情糟糕得很,她连“讨债”的话都犹豫着不敢说了,唉,晏三郎的牛肚,不好分享的。
“这种锅子不错,覃三娘教给我家的厨娘吧。”晏迟放下箸子时说。
芳期敢拒绝吗?
“好的好的,我等会儿就把烹制方法写给徐娘。”
“你回去告诉覃相,我明白他不至于愚蠢到跟黄琼梅和黄彩凤兄妹纠缠不清的地步,但我希望覃相能够持续明智,那么日后,我也不是不能跟相邸走动频繁,建交可不局限联姻,让覃相别跟你嫡母这等蠢妇似的,手伸得太长,可会被无情苑的门给夹断的。”
芳期觉得这话很有深意。
但她却一点不觉气辱,正好,早点让翁翁打消了联姻的想法,这个时候给她相看个有情有义的寒门郎还不算迟。
踩着欢快的步伐就如释重负地告辞了。
晏迟觉得今晚他还能继续吃火锅,恩,跟阿瑗一起吃,这么多菜呢,连牛肚都没吃完……话说这牛肚确实比羊肚劲爽,就是不容易吃到,要不然……再让太子送一头牛?
连着两餐火锅终于让晏迟觉得胃肠得到了满足,虽说膝盖仍在痛,但心情总算平静了许多。
这天,他告诉了徐娘让摸摸丁九山的根底。
“郎主真相信覃相公的话?”徐娘问。
“覃逊是只老狐狸,但正因为他是只老狐狸才明白愚弄我的后果极其严重,他把丁九山抖露出来虽有其他的诡计,但丁九山应当的确是暗害赵叔的凶手之一,实则对于程钟南,我一直都觉得他目的十分奇怪。”晏迟腿上搭着黑熊裘,缓缓转动四轮车。
暮色连着烟雨,让西湖之上分外凄迷。
他眼角凌厉,杀气腾腾。
“程钟南不同于那些小人,行事还算正直,他的儿子奸/辱母婢,他居然能亲手把儿子送上刑场,他弹劾赵叔,为的至少不是谄媚羿承钧,覃逊这回给了我答案,程钟南,应是被丁九山利用了。”
“这丁九山难道和东平公有仇怨?”徐娘甚至还不知丁九山的官职。
“他是赵叔举荐。”晏迟冷笑:“我也想知道丁九山为何恩将仇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