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现在不会发生任何异样,但当三更夜深,天地间阴气浓郁,功法就会生效,婴儿便会开时惊哭不止,这功法不能维持多久,至多三日,但已经足够了。
国师主持的洗三礼,亲自赐福四皇孙,但这小儿却注定活不长。
不是因为这回杀伐术造成的恶果,而是因为晏迟不会让他活太长。
晏迟想起赵恒之喜得贵子时,他也抱过那孩子,当时他是多喜欢孩子清澈的眼睛啊,连涎水流在他手上他都不嫌弃,但那孩子却在四年前,被羿承钧下令斩首。
皇帝要shā • rén真是太容易了,他的杀伐术应该用在皇帝身上。
悔不当初啊真是,晏国师对着怀里的婴儿又是一笑。
离开喜气洋洋的东宫,晏迟奉令去见天子,天子正被一摞剳子困扰,其中的一本,就是弹劾丁九山陷害长媳的内容,天子已经察明这剳子虽是个言官所上,但指使言官的人多半是沂国公晏永,他召见晏迟,正是为了垂询此事。
“冯秋和奏劾丁九山非但不是大义灭亲,甚至是因与何钱氏有奸情,不满长媳诽责何钱氏设计陷害,这可真是悚人听闻!丁九山持礼部,掌教化,向进甚至举荐丁九山可入政事堂,他怎能是如此荒淫无耻之徒?!朕着实难以置信,听闻冯秋和一贯似与无端你颇有交道,故召无端相询,未知冯秋和此人,品行究竟如何?”
晏迟一笑:“往我无情苑送歌伎姬侍的言官,官家以为品行还能如何?”
“这样说无端认为冯秋和是污陷?”
“臣不知冯秋和与丁大夫孰是孰非,不过却知道冯秋和是被沂国公指使,那就必然是因为丁大夫碍着了沂国公的好事,但沂国公总不至于认为他有宰执政事的能耐,这件事,应当无关朝堂权位之争,多半沂国公啊,又是听信了妇人的唆使。”
“朕也有所耳闻,无端似乎对丁氏女有意。”天子挑眉。
晏迟也挑眉:“这是丁大夫的误会吧,他家孙女最近跟阿瑗很亲近,臣是见阿瑗愉悦,所以才礼待丁氏女,结果这么件小事,竟然又惊动了官家,而今还真是天下太平,文武百官都在游手好闲啊。”
天子:……
半晌才摇头叹笑:“你这小子为了愚弄黄氏,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这件事跟臣有什么关系?”晏迟眼都不眨就撂挑子:“沂国公虽是听妇人唆使才同丁大夫为敌,不过应当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诬告朝廷重臣,这件事若一直瞒着不曾揭曝,官家信了向进的话真让个无耻之徒入职政事堂委以重用,那才是真真贻笑大方了。”
天子哪里受得了被丁九山愚弄?彻察此案就成为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