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高氏麻烦。”
晏迟起身,伸手拍拍赵瑗的肩头:“覃三娘最大的长处就是不把无关紧要之人的恶意上心,她其实根本需不着我安慰,羿承钧最近为别的事体全神贯注,根本不耐烦听周皇后聒躁,周氏今日反受一场气辱,却拿国师夫人无可奈何,阿瑗应当也会觉得解恨吧,但这其实不算什么……”
晏迟贴近赵瑗,离她耳鬓却尚有一个横掌的距离:“下一个偿命的人,不是周全,也暂且轮不到丁九山,我会让羿承钧血债血偿!”
——
芳期现在正把自己泡在浴桶里,因为她料到晏大国师今日必会作态,昨晚她就偷懒没洗头发,今天中午先是折腾得一身油烟味,跟阿瑗一餐午饭才吃了几筷子,又被折腾进宫了,虽说才是正月,一滴汗都没出,但晏大国师的鼻子可是比狗鼻子都灵,她还是把自己洗干净些吧。
香汤浸得正惬意,突听一声惊呼。
芳期睁眼,就见才帮她绞干头发的八月,指着浴桶里……
浴桶里除了香汤和梅花,可就只有她的身体了!!!
“怎么了怎么了?”芳期动都不敢动一下。
“金币怎么褪色了?!!!”八月一爪子袭往芳期的胸口。
芳期差点就还击了,好在八月“下手”看似凶猛,捞起的还真是那枚金币,芳期定睛一看,怔住了,可不那枚金币的金色已经褪了一多半,露出铜币的真容。
这枚金币,正是不久前永和宫动土仪式的一日,八月去看热闹幸获的一枚“熙和永盛”的喜钱,被芳期儿戏般的贴身带着,居然也带了这么久一直不曾取下,当时芳期就说了这是鎏金币,价值有限,但发生褪色的事还是让人觉得震惊。
不是说鎏金币会永不褪色,但鎏金的色泽肯定不至于比人还要短命,要不朝廷为了彰显喜庆与吉利才派发的金币,没等永和宫建成,甚至连长公主还没正式和亲呢,就褪色了该是多么讽刺?芳期差点从浴桶里鱼跃而起,抓着八月的肩膀追问仔细,到底忍住了,只瞪大眼追问:“你确定是朝廷颁发的喜币?”
“这奴婢还能骗夫人不成?”八月赶忙申明:“是常映带着奴婢挤进了最前头,亲眼看着宦官抬出两箱金币,奴婢领了,捏手心里就一直没松开过,直到拿回来交给夫人,保管不可能被掉包。”
后来芳期一直贴身携带,沐浴时嫌麻烦都没摘取过,就更不可能被人掉包了。
“不会是……鎏金币不能沾水吧?”八月问。
“这不可能。”芳期把褪色的金币翻来覆去的看:“许多百姓都觉得能获鎏金币是莫大荣幸,有不少给家中小儿当长命锁用,贴身携带不离身,要真不能沾水,早就有鎏金币褪色的说法了,咱们过去哪里听说过?”
鎏金不似纯金,时间久了色泽会变黯淡,若过上个百多年,金漆也会有剥落的现象,可这枚金币,从铸造到派发这才多久?居然就褪成了铜币……
“快快快,给我把衣裳穿好,我得问问晏国师,这什么状况啊?不会是预示大卫江山就将崩亡了吧?!”
八月一听这话,差点没被吓得栽进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