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就见李凤仙看他如同看鬼。
“可是在下喝多了酒,冒犯了娘子?”黄元林也被吓了一大跳。
李凤仙神色越发莫测:“郎君醉后言行确然放肆,不过我有家人护着,也不容郎君胡作非为。”
“在下真是罪该万死!”黄元林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还没十分清醒,打重了些,把自己打得吡牙裂嘴。
“罢了,我不是怪责郎君,是被郎君的呓语给吓着了,我刚才送解酒汤入内,听郎君鬼哭狼嚎的,说什么……‘阿娘莫怪儿子,不是儿子不给阿娘送终服制,是父亲瞒着阿娘已经丧亡的事,阿娘别错怪儿子啊,儿子不敢不孝,要怨都怨父亲’。”
黄元林震愕当场。
他喝了酒,只要醉了,醒转后回回都不记得醉酒后的事。
难不成刚才真是在梦里头梦见了母亲的冤魂?!
黄元林知道生母被他老爹杀害偷葬的事,其实是因为张丰收的泄露。
张财跟张丰收是父子两,官奴,还是沂国公府转赠,所以一直被黄琼梅当作心腹,但谁都没想到,张丰收有断袖之癖,黄元林风流起来也自来男女不忌,他们两个暗中一直勾勾搭搭,所以就算黄琼梅下令不得声张涂氏之死,张丰收却不忍心瞒着“情郎”。
黄元林根本就不为涂氏的死悲痛,正如他冲晏竑酒后吐真言说的那一般,自打他知道生母竟然是鬼樊楼的女匪,成天里提心吊胆的都是生母的身份暴露,连累他受鄙夷嘲笑,彻底断了仕程。他没心没肝,其实根本不曾梦见过惨死的生母,他只震惊于父亲竟然也是如此心狠手辣。
于是黄元林就相信了这世间当真有鬼魂。
连忙恳求李凤仙:“娘子可千万不敢把我的呓语声张啊,否则就是陷我于死地,实不相瞒……”
“郎君不用说了。”李凤仙竖起手掌:“醉话也好呓语也罢,不把客人的隐私声张是我这等伎人的行规,我也无意打探郎君家里的私密。”
黄元林欢欢喜喜的来,失魂落魄的回,静静一个人咬着牙回想,可惜还是想不起醉后的“经历”,他都恨不能把脑袋给摘下来亲手剖开找回记忆再给装回去了。到底还是决定跟张丰收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