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和八月都没懂常映究竟想表达什么,一同冲她投注疑惑的目光。
“铡刀刀面比菜刀刀面阔啊。”
那主仆两反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常映这话是什么意思,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晏迟觉得一点不好笑。
常映也没弄懂她的话哪里好笑了,一本正经道:“但在我看来,司马三郎的脸比八月的你脸还小。”
八月笑不出了,只剩芳期一个人在笑,晏迟依然觉得一点不好笑。
直到听一句:“司马状元就是因为脸太瘦,才怎么看怎么有点邪性,他真是太阴柔了,我听常映你这么一说,都有点想哪天把状元郎抓来,涂脂抹粉妆扮一番,我觉得包管不认识他的人一瞧,肯定辨不清他是男是女,我们八月的脸虽大,但端方正气,易得亲近多了。”
晏迟想到一把端方正气的菜刀,有点憋不住笑。
他突然就加重了呼吸,先就见常映似有察觉,晏迟有点满意自己这个“半徒”最近功力又有长进,他没闲心盯着常映考较,丫头还是没偷懒的。被徒儿揪出偷窥可就太丢人了,晏国师干脆自己“现形”,没留意他刚才在梅株下站得有点久,落花沾在衣肩上,这片刻南风突然安静,他还走得平稳,他刚从皇宫回家没先顾着更衣,那一身明显区别于官服的特赐礼服,鸦黑衣肩上一朵赤梅,他还没走近,就被芳期看在眼里。
仆婢面前,那一点让人注目的艳色,有点影响晏国师端肃的姿态。
芳期伸手……
刚走进无主亭的晏迟不知道芳期为什么突然对他动手动脚,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只有袖里一缕暖香的缠绕,指尖并没有造成任何接触,晏迟看两根指头捏着的赤梅,还有又长又软的睫毛间,带着点笑意的眸光,南风在这片刻又突然活跃了,斜伸进亭子里的那枝小宫粉,花瓣洒在小案上。
他想坐下来,把这浮生半日渡去,但不需要有这么多的人在,有那丫头在,是刚刚适宜的热闹。
但真的只有两个人面对面时,晏迟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他会在这时候,来这里,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再提今科探花郎的尊姓大名。
“你这回就真不好奇晏竣被拿住了什么把柄?”晏迟问。
“要不我猜猜?”芳期打算花式取悦晏国师,晏国师让她好奇,她就必须好奇。
晏竣能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体呢?谋逆肯定是不能够的,沂国世子而今连丽正门都进不去,哪怕有别的人想谋逆,都不会选择晏竣这么个同党。
“强抢民女?”这是话本子里常有的桥段。
晏迟:“皇城外可是置着登闻鼓的,要晏竣真犯这样的罪行,不早有人告御状去了?”
“也是,沂国公可没那大脸面要胁临安府的推官包庇晏竣,百姓不至于状告无门。”
“shā • rén害命?”芳期又说话本子里常有的桥段:“受害人家属不知凶手是晏竣,但晏郎手里有罪凿。”
“晏竣不是没有shā • rén害命的胆子,但他仿佛再没什么非杀不可的人。”
“总不能是串通鬼樊楼的余孽打家劫舍吧?毕竟沂国公这么穷。”芳期大胆推测。
晏迟勾起嘴角。
难道猜中了?!芳期反而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