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也叹了口气:“我那时不是琢磨着,横竖晏郎已经有了意中人,且阿瑗因为身份限制,没法子被晏郎明媒正娶么?有我做掩饰,于他们而言既无妨碍,更加对我有益,哪里晓得……辛郎,你当真确定晏郎知道他自己的本心?”
“无端跟我说过,他想把阿瑗托付予我。”
芳期:!!!
“我们两个,都当阿瑗是自己的妹妹,无端当然也看得出来,阿瑗视我才是真如兄长。无端是认为如果阿瑗一直在他身边,或许会一直郁郁不乐,但无端视东平公其实一直如父,他做不到欺瞒阿瑗,同阿瑗之间,做出任何超逾兄妹之情的狎亵事。”
“我有点没听懂。”芳期揉着额头,觉得自己的头脑没有办法搭上晏迟的筋脉:“晏郎觉着他不能欺瞒阿瑗,辛郎就能够欺瞒阿瑗?他与阿瑗间不能超逾兄妹之情,辛郎就能超逾?”
辛远声笑了一笑:“是你误解了。那时东平公还在世,无端有一年回临安,他听说我有终生不娶的想法,把我一场责骂,说我是因为对喻六娘的负愧心,把终生大事当儿戏,我说我对喻六娘并不是单纯负愧,我和她有了婚约,她却最终因我而死,我视她,已如结发妻室。”
芳期听说过辛远声这桩伤心事。
要说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错。
辛公与喻公一见如故,两个长辈就论起了儿女姻缘,喻公一见辛远声便拍板决定,定下了婚约,哪里想到喻公的女儿喻六娘却因为那些诽言谤论,不肯嫁给“辽国细作”,大抵是她的意见被父母无视了,一时激愤便悬梁自尽。
终究是酿成了一件惨祸,喻公虽然没有因此怨恨辛公,可未免想起这桩伤心事,两家人也就此断了来往。
“无端骂我,我连喻六娘长什么模样都不知,哪里来的男女之情?他笃定我就是因为负愧,我后来被他说服了,弄清楚自己确然就是因为愧疚,所以在无端看来,我对男女之情就是个门外汉,糊涂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所以他才会怀疑我对阿瑗,未必就真是我自己以为那般,那日我生辰,跟他的一场争执,也有这件事由的原因。”
芳期:……
真没想到那场争执还有这样的因果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