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打听着了,这一段晏郎根本没有来过渺一间,况怕是赵氏不知不觉就踩中了覃氏的陷井,不至于激怒晏郎,但多少让晏郎对她心生嫌隙了。也是啊,晏郎虽说看在东平公的情份上才讨了赵氏留身边,但让赵氏锦衣玉食的还有一处单独的院宅栖居,足够仁至义尽,偏赵氏还一副清高的模样,用素衣简食这样的机心,时刻提醒着她的处境有多么可怜,这时间一长,晏郎心里多少会存不耐,赵氏又愚蠢,难免就会踩中覃氏的圈套。
不过嘛,赵氏终究不算愚蠢透顶,她现在终于明白她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覃芳期了!!!
高蓓声于是长叹一声。
“娘子这话说得十分敞亮了,可不就是因为阿郎先就对我存了偏见,追根究底,都是夫人城府深,手段也高明。”
“高小娘知道就好。”
虽然赵瑗仍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过有这句话,足够让高蓓声大受鼓舞了,想自己现今的境况,唯有跟赵瑗结成同盟才有力量跟覃氏抗衡,赵瑗虽一时间落了下风,但她毕竟是东平公的嫡女!
东平公的确是大逆罪徒,不过他对晏迟有救命之恩却是众所周知,当天家都不介意晏迟知恩图报,东平公是不是罪徒非但不重要,甚至晏迟还必须把知恩图报进行下去,他绝对不会彻底冷落赵瑗,因为晏迟能对东平公知恩图报的唯一方式,就剩下善待赵瑗了。
高蓓声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覃氏先对我示好,紧跟着就陷害赵瑗,是她看出了晏郎对待赵瑗其实并无真情,反而我的威胁比赵瑗更重?先交强者对付弱势,覃氏的算盘可真是精明!这也说明我对晏郎的判断没有差错,晏郎的确是把功利放在首位,知恩图报让他博得天家的信重,这是名,联姻相邸巩固人势,这是利。
但晏郎显然认为覃逊的根基并不牢固,只有这两年,覃逊尚在宰执之位对晏郎才有作用,覃敬、覃牧莫说不是覃逊的亲子,覃逊死后,多少门生故旧会认覃敬、覃牧的情面,就算这些人还认旧情,认的也是覃敬这嗣子,可覃敬却对覃氏这女儿心怀厌恨,他偏袒的是必定是覃芳菲。
所以晏郎为日后作准备,才会交好高家。
赵瑗其实已经是个无用之人,她在,维系的是晏郎的名,毕竟晏郎曾经被晏永、黄氏迫害,他与父族反目多少会担诽议,倘若连东平公的恩情都不再顾及,世人更会鄙斥晏郎六亲不认,名声太差早晚会被天家怪责,因为没有一个人敢担保职差不出纰漏,往往德高望重者,小的纰差会被世人谅解,但谤毁缠身之人,就容易落得积毁销骨、众口铄金的下场。
我不是赵瑗,我比她更加有用,因我身后还有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