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挺有趣。”
“这话当真?”
“我有必要取悦你?”
“这回答太让我大出意料了。”芳期往前快走两步,偏着头窥视晏迟的神色:“晏郎觉得我哪里有趣了?”
“八大益处,确有道理。”
芳期赶紧收回窥视的目光,干咳两声:什么八大益处,除了厨艺,她有哪点优长真能入晏国师的青眼?阿瑗哪里还需要她的维护啊,徐娘就能镇得金屋苑里的莺莺燕燕循规蹈矩,她那时哪里想到晏国师居然“守身如玉”,现在这情形,就算不做晏国师未来情路上的绊脚石,但也害得人家成个“离异男”,晏国师这会儿是还没遇着有情人,等今后遇着了,指不定就会追悔莫及。
“我觉得你还真不错,怎么你自己倒心虚了?”晏迟被那两声干咳逗笑了。
“我那时不知道晏郎待阿瑗是兄妹之情。”
“所以呢?”
“总之八大益处就别提了,不瞒晏郎,当初我还真是编了好几日,硬着头皮才敢提出恳求……”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了吧?”
“啊?”
“原来你还糊涂着呢。”晏迟又站住步伐。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说“也许注定”,但他清楚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冲动,他不需要一个迟疑着,犹豫着,稀里糊涂成了伴侣的人,如果芳期心里爱慕的,还是徐明溪那样的人,站在阳光底下固守善恶准则,那么他不会是她认可的伴侣。
终有一日会异路殊途,那此时又何必捅破窗户纸?
“我当时寄望遥之或许能是阿瑗的良人,但你跟遥之太接近,很有可能成为阿瑗的绊脚石,覃三娘,我坑了你一回,我用你试探遥之的心意,他虽然知道我们只是纸上夫妻,可万一他对你有意,但你却寻我缔结契约,遥之要么知难而退,要么就是向你表白,但我有把握,你对他无意,所以肯定会拒绝他。”
芳期:……
阴险的晏国师,但确然是个好兄长。
“晏郎也不容易啊,操这么多心。”芳期手痒忍不住,到底还是把指掌一蜷学阿霓对她的样子对晏迟,往肩上擂了一拳:“辛郎跟我能有交情,一来是因徐大哥再则是因阿辛,当然最要紧的是他性子好,本来就好打交道。”
她见辛郎的次数哪比得上见晏郎的次数?不过辛郎仿佛更愿意跟她谈心,这必须是辛郎好打交道的缘故。
晏迟笑一笑:看来辛远声迟钝的情智导致这丫头也误判了他的真意,且他温吞的行事应当也不至于让芳期太快醍醐灌顶,这层窗户纸也有一阵捅不破。
“我的性子比辛遥之差很多么?”晏迟内心不计较但嘴巴上偏计较,有时候看丫头自悔失言的窘状他很忍俊不住。
芳期下意识就想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她突然想起晏迟曾经告诫过她不许说谎,就想验证一下大国师是不是真听得了大实话:“晏郎有时得存自知之明,辛郎就算发火也不会让人畏惧,晏郎只要有发火的预兆就令人想要抱头鼠窜,这就是差距。”
说完还真紧张兮兮地觑视晏迟的脸色,仿佛随时准备抱头鼠窜的模样。
看到的却是眼睛一斜,嘴角一拉。
天,晏国师这一笑……有点倾国倾城啊!
芳期赶紧移开目光,免得自己对着晏国师眼睛里能冒出红心来,她想想那场景,都觉得像极登徒子唐突佳人。
“如何,我还是能听得了大实话的吧?”
芳期:……
晏国师还会读心术不成?真是活神仙,可是怎么有种活神仙在取悦她这凡胎肉体的诡异感?这一定是自以为是、高自标置了啊,难怪刚才那刹那觉得脚底轻飘飘的像能飞起来似的。芳期赶忙检讨自省,避免自鸣得意在神仙国师面前放肆。
“今天天气好,你想不想出趟门?”
芳期刚刚“脚踏实地”,又被这话弄得疑窦丛生,晏国师就是在取悦她吧?明知道带她出门极其麻烦还有这样的提议,总不会是晏国师自己想出门还需要她的护卫吧。
“我出门,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能带面罩了,只能带帏帽才不显得怪异,但有晏郎在身边,别人一看我不敢露脸哪能猜不出我是谁?”
“你在服制,是不能出门闲逛,也不能走亲访友,可去自家产业总不算违背礼法。你就不想去你的韶永厨看看?顺便我们还可以在无情苑住两日,你不能逛街,但可以游湖,也可以散散心了。”
芳期完全没想起来她还有无情苑这处“产业”,被晏迟一提醒,转身就去收拾衣裙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