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却已经在给彭子瞻挖坟了。
他听得出来芳期字里言间的恨意,认定彭子瞻必须已犯下让芳期深恶厌绝的罪错,否则芳期对彭子瞻的恨意,哪能够比企图在她脸上动刀子的覃芳姿更深。
关于彭子瞻到底做了什么晏迟不想再多此一举求证,这个人,已经被他下了死刑判决。
“我还想知道另一个秘密。”芳期这晚上已经有点喝多了,这时居然得寸进尺深挖晏迟的根底:“晏郎是不是对我阿娘,有特殊的好感?”
晏迟:……
他怎么听这问题怎么都有点像“虎狼之词”呢?
“特殊两个字还是去掉吧。”晏国师看着显然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某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世上能博得我好感的人不多,岳母是其中一个。说起来我对岳母,还真是慕名已久,不仅是因为开封樊楼时期妙音仙的名满京城,更加是樊楼毁于战火后,关于妙音仙的事迹。多少所谓的gāo • guān重臣都没法办成的事,妙音仙一个女子却能达成,她维护了大卫皇族的尊严,也阻止了辽主肆意滥杀遗民。
诚然,这是因为辽太子待妙音仙不同寻常的情谊,可这么多的大卫臣公都不能用自身魅力征服辽太子,让辽国皇族重视他们的谏言,唯只一个妙音仙才有如此魅力,就足够让人钦服。我在辽国时,与妙音仙缘铿一面,后来也再未听见她的音讯,心里多少觉得几分遗憾的,直到结识了夫人,当初我察了察夫人的根底,居然察出了夫人的生母正是妙音仙。”
他起初的确是因为苏夫人的缘故,才对芳期“爱屋及乌”,想想这世间的姻缘或许还真离不开注定二字吧,芳期身上纵然再多能够征服他的魅力,他若不予关注,也无法察觉为之心仪,两个陌生人怎会莫名其妙相互倾心呢?若不是因为最初的几分好感,他可根本不会答应跟一个莽莽撞撞闯进来的人缔结什么纸上姻缘,所以也就不可能有后来的朝夕相处。
必然是会错过生命里此一柳暗花明的妙遇,固执于他最初认定的山重水复。
虽则是一切情缘未生时他不会因为孑然独身遗憾,可倘若现在错失,晏迟清楚他是一定会觉抱憾的了。
“我很庆幸苏夫人就是妙音仙,是芳期你的生母。”晏迟伸手拿走了芳期的杯子:“好了,你的眼睛已经喝直了,再喝下去等会儿又得哭哭啼啼,打住吧,咱们今晚早些安置。”
他放下杯子,还看了眼北窗里的那张宽大的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