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一直就极其崇拜殷老夫人,但情知身份悬殊无缘交识,却没想到殷老夫人的丈夫竟然与她曾经对局……过去找她对局的人着实太多,苏夫人有时连对方名姓都懒得问,也实在想不起来详细情形了。
“外子疏狂,对局前曾与夫人约定赌注,夫人若是告负,就在棋盘上凿下‘枫流客手下败将也’几字。”
殷老夫人这么一说,苏夫人依稀想起来了。
她那时刚刚开馆不久,就有个男子入馆挑战,看上去年岁比她得长一轮有余了,性情却跟稚子似的,让她们这些女子都带上帏帽,强调他是来对局不是寻花问柳,必需与她们保持距离,但男子偏偏自称枫流客。
原来那位就是古大夫啊。
“改日请夫人光临寒舍,与我对局如何?”殷老夫人笑道。
“三生有幸。”苏夫人心花怒放。
“苏夫人可定得邀上令媛啊。”
一边的洛王妃与淮王妃听了,竟都有意去凑趣,一时间上座正席这边气氛极其欢乐。
王老夫人就不开心了,冷冷道:“陈小娘子原来是自夸,竟连三娘都敌不过,足证目中无人者乃是陈小娘子,那么陈小娘子,是否该为自己的自大,向被你诋辱者赔罪告错呢?”
“我只是宣战,现在输就输了,需得着跟谁赔罪?”陈小娘子刚说完,竟聪明了一回,“呵”地笑出一声:“你怕不是让我跟高氏赔罪?我可没输给她,且我说的话怎么是诋辱了?高氏敢说不是她死皮赖脸纠缠晏国师,寻死觅活地求了周太后硬把她塞进国师府做妾?这不是恬不知耻是什么?她意图shā • rén未遂,被罚了刑杖,还不能证实她恶毒阴险?我承认覃夫人的象碁下得好,我输了怎的,你能胜过覃夫人的技艺么?仗着是国师夫人的祖母就说阴阳怪气的话,一大把年纪了都不知耻。”
王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整个人几乎没成个青铜鼎。
丁文佩赶紧又出面转圜,上前冲芳期及王老夫人分别施礼:“夫人、老夫人,陈家世妹这话着实是无礼了,还请两位贵人千万看在陈世妹不知世家礼仪的缘由上,宽恕则个。”
芳期也当众人面,劝慰自家像个青铜鼎般的祖母,又有十分头痛的洛王妃跟淮王妃也赶紧转圜,王老夫人一口火气发不出,因为她也很懂得跟个不在圈子里的人计较,打的是自己的脸。
脸暂时放不下来了,王老夫人也只好撑着,她决定亲自应战芳期,好打击更让她咬牙切齿的陈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