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虑事就简单,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还记得,魏姐姐拉着我的手,说的那番话,她说这不是两个人的事,关系两个家族的存亡,甚至关系两个国家的战与和,实在牵涉到太多人的生死安危了,她不能任性,也承担不起后果,她说这话时一直在哭,没哽咽声,泪珠子就那么一滴滴地打在我手上。
外子至今其实都没有忘了魏姐姐,总自责是他懦弱,他对大郎更是愧疚。我啊,是真想大郎得个好归宿……嗐,瞧我,都开始说胡话了,就是吧,我觉得大郎太苦了,外子也太苦了,他们都想着跟辽国开战,征复失土,可两国一但交战,魏姐姐怎么办?魏姐姐现在可是辽国的郡王妃啊,纵便是,魏姐姐今后能回来,她能割舍下辽国的亲骨肉吗?”
“魏夫人使辽,是迫不得已。”徐姨母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遥之在辽国生活了多年,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志向,应当是源自魏夫人的教导,所以魏夫人虽然认定了她已无望归国,不过仍然希望故国金瓯无缺,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才更想大郎娶配良侣,我是内宅妇人,没那么长远的见识,也真弄不懂为什么国与国之间总是战火不断,朝堂上党争也似乎永远止境,安安生生和和平平的处世哪里不好了?这人活一世,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欲望。”
徐姨母也只能长叹一声。
人活一世,有的人图安乐,有的人图权财,有的人图平平安安到老,有的人图轰轰烈烈一死,谁说安生和平就不是欲望了呢?
两个长辈在为辛远声操心,还有一人也是。
从击鞠场出来,趁晚宴还没开设的空闲,晏迟一把将辛远声拖到僻静处:“你跟司马修在搞什么名堂?当着这么多人居然都勾肩搭背了?!喂,辛遥之,就算你情路不顺再遇挫折,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吧!”
“晏无端,你还能说点人话?”
“字字都是人话!”晏迟沉着脸:“我没跟你说过司马修有龙阳之好么?今天他主动勾搭你显然不怀好意,你竟然还跟他在那儿谈笑风生!”
辛远声方才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司马修有龙阳之好了?”
没说过么?晏迟脑子里一阵发木,才想起他似乎的确没把这些详细跟辛远声交底,只是告诉了芳期,然后莫名其妙地把告诉的对象给搞混了……
“那现在你知道了吧,离那人远点,你这坦荡荡的君子头脑,碰见一肚子诡计的家伙,被人拆骨生吞了你怕都还没弄清楚哪一步着了道。”
“你知道我是有意接近他?”
晏迟半抬眼皮:“要不然呢,我还真相信你会中了他的美男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