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什么?”芳期印象中姚夫人可不是个疯婆子,骂人是很讲究章法的,怎么可能达到骂大街的程度?
“骂得可难听了,说什么夫人人尽可夫……”
芳期:!!!
胡椒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瞎说什么呢?!”
常映舌头差点没被打出来,赶紧捂着,稳了稳神才道:“我说错了,姚氏骂的是夫人欺人太甚,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无法无天,她诅咒夫人下辈子投胎跟苏夫人似的,人尽可夫做个下贱娼妓。”
芳期:……
胡椒无力的颓丧着肩膀,觉着自己都没力气再打常映了。
“这可真是疯婆子在骂大街了。”芳期苦恼道。
阳春奴其实听不懂这些骂人的话,但听得懂三姑姑被骂了,古诗也不背了,扑在芳期的膝头:“姑姑别怕,我帮姑姑骂疯婆子!”
“你怎么骂?”芳期十分好奇。
“我骂她以后都没糖吃!”
这可真毒辣啊……芳期失笑,觉着这种事还是不宜让阳春奴多听,赶紧让桃叶带阳春奴先去外头,问胡椒:“究竟怎么回事?”
“问什么胡椒啊,我来跟夫人释疑。”话音刚落,晏迟抬脚就迈了进来。
芳莲、芳许立即站得笔直,异口同声招呼:“三姐夫。”
晏迟诧异地转过身,望望身后,又转回来:“可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跟着我进来了?”
三个芳一同:……
晏国师一笑:“我是看两位姨妹立时被吓白了脸。”
这笑话一点都没缓和气氛,芳许忙道:“三姐和姐夫要正事商量,我跟五姐先告辞了。”
拉着芳莲就落荒而逃。
晏迟无奈了,叹声气:“我已经尽力了啊,她们到底怕我什么?”
或许……直觉你会对她们不利?芳期心里揣着暗鬼,不敢继续这个话题,赶紧言归正题:“姚夫人究竟怎么成了疯婆子,且她为何跑我们家门口骂大街?要说是我那天把她驱出,这都隔了多久了?她现在才被气疯?”
“她很快就不是姚夫人了。”晏迟道:“今天向进已经下了大牢。”
“这么说翁翁大功告成了?向进是因什么罪名?”芳期一连发出两问。
晏迟已经除了鞋子盘着腿,坐在了外间设着的这张短榻上,他本就是往芳期这边坐下,这时胳膊一伸就把人搂在怀里……一连多日的同床共枕,虽还没有发生云雨之实,但这样的肌肤之亲,仿佛丫头总算是觉得习惯了啊,腰脊不会再僵直了,只要在没人旁观的情形下。
“大功告成嘛倒还没有,但迟早的事,至于罪名……向进父子两个为官这些年,因为有济州功臣这把保/护伞,收受贿赂的事肯定有,贪赃枉法的事也肯定有,结党营私更加不要太显眼,不过这些罪行嘛,我直说啊,你翁翁肯定也有,所以从前,虽说相互都有相互的把柄,但其实谁都不敢先攻击。”
这话芳期信,现在搂着她这位别说这三桩罪,弑君都干了。
“你翁翁把握住的时机,无非就是向进铁了心的要助周太后先涉政,再废立。所以呢,他先发难,向进自然会反击,朝堂上扯皮也扯了一阵,双方阵营也基本上都显然了,羿栩觉得可以下刀了,先就把向进手底下的一员大将,吏部侍郎冼早阳给逮拿入狱,向进自然要下死力气捞,因为冼早阳可知道他更多的坏事。
冼早阳起初呢,也没那么容易认罪,因为想着横竖不会被处死,这也是因为我朝自立国以来,还真是鲜少处死文官。你翁翁这老狐狸,谏言要将冼早阳处以死决警诫群臣,他呢,其实这只是作态,因为他向羿栩密报了一件向进所犯的大罪。”
“什么大罪?”芳期好奇道。
“先不说这个,迟些就会揭曝了,总之羿栩现在十分相信宰执公,所以听信了宰执公的谏言,非但下令处死冼早阳,还把向进逮拿待审,冼早阳听闻向进自身难保,他当然不会在怀侥幸,毕竟鲜少处死文官并不是从来没有过,自古艰难唯一死,冼早阳还是会尽力争取活命的。”
“姚夫人就被逼疯了?那她该去骂翁翁啊,骂我干什么?”
“她可没疯,她精明得很。”晏迟低头,在芳期耳鬓落下一吻。
芳期心中顿时觉得一阵酥麻。
“你把脸先转过来,我才告诉你姚氏精明之处。”晏迟抛下一个大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