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时简是个利落人,问清仔细,该呈报御案的呈报御案,该呈报太学的呈报太学,蒋敏的生员之名已经被革除,蒋忠也因教子无方受到了御斥,他身为言官,儿子却捅了这大的漏子,御史台是肯定混不下去了,但他其实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件事闹得满临安城的人都在议论,声讨向进、冼早阳的百姓越来越多,尤其冼早阳,这人干的坏事还真不少,他这一遭殃,又冒出个举告他罪行的人。”
芳期听得津津有味,忙问:“谁?”
“一个小商贾,准确说过去是个小商贾,现在成了个穷光蛋。”
“他的财产被冼早阳霸夺了不成?”
“倒也不是。”晏迟说起这件事,自己都觉好笑:“冼早阳还是这个小商贾的恩人呢,这小商贾,本是经营鱼行,在城郊辟了几十亩大的鱼塘,养鱼供给各大酒肆,但他还有个癖好,就是自制箭弩。”
见芳期毫无反应,晏迟往她额头上敲了下:“自制箭弩是被律令禁止的,逮住了就是死罪。”
“啊!”芳期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制箭弩是如此危险的行为。
“这小商贾呢,倒也没想着谋逆,自制弩箭无非是为去深山里狩猎时自娱自乐,可有天他饮酒饮得过量,突发奇想要巡看自己的鱼塘,大抵本是想射条鱼吧,却看见有个人打他的鱼塘边经过,他以为那人是想偷他的鱼,脑子一热,就用自制的弩箭把人射杀了。”
“啊!”芳期又叫了一声。
“结果才发现是场误会,那人是鱼塘新雇的仆从,这种事不由小商贾亲力亲为,总之,被射杀那人的家属肯定是不依不饶的,报了官。冼早阳受理了此案,能看不出死者是被弩箭射杀?小商贾为求活命,只好行贿冼早阳,结果冼早阳就利诱了原告,让他们销案,这个小商贾呢,因为被冼早阳敲诈了一大笔钱,不走运的是又刚好遇见出现个竞争者,和他打起了价格战,小商贾没有那么多的周转资金,只好认栽,买卖做不成了,从此穷困潦倒下去。
他怀恨的人有很多,冼早阳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这回见冼早阳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杀,他干脆也豁出去举告了冼早阳索贿。”
芳期:……
这还真成了墙倒众人推啊,那什么商贾,私造弩箭的死罪都不怕了,居然都要落井下石出口恶气。
“这下冼早阳是死定了,唯一的生机是,坦白从宽。”
“他还能坦什么白?”
“揭发向进的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