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提供的消息,并没有这位龚大娘,许是因为晏迟对龚家的闺秀认定没有关注的价值,只告诉芳期龚家现今只有两个庶女待嫁闺中,把龚大娘给完全遗漏了。
这还不是引起芳期格外关注的原因,原因是龚大娘太显眼了。
她完全不像举止颇有些拘束的龚四娘与龚五娘,行止礼仪比龚家所有女眷中出身最高的杨氏还要显得有大家风范,再看她的装扮——龚四娘龚五娘都梳着双螺髻,佩的是烟紫珠绦,穿着藕荷衫子紫朱碎褶裙;龚大娘却与她们不一样,桃红衫子月白裙,裙幅间缀着珊瑚珠佩,垂挂髻簪了朵维妙维肖的蔷薇绢花,芳期一眼看出来那绢花非是女子们闲睱时自己制作,必定出自名家之手。
非是龚四娘龚五娘的装扮多么寒碜,可龚大娘与她们相比,俨然发上所佩的,裙上所缀的,都要精贵许多。
且龚大娘眉眼也生得引人注目。
烟柳似的连绢眉,柔长清秀的眼梢,眸子如罩水雾般,看一眼人,让人只觉眼中似也有了湿意,她坐着并不说太多的话,妇人们谈笑时也没跟着露出笑容,气态颇有些清冷,又不让人因此心生隔阂,芳期就觉得她像是画上的仙子,让人有种她就该这样的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总之龚大娘丝毫都不像无依无靠投奔宗亲的孤女,倒像是镇江侯府最矜贵的女儿。
而那位腕上带着金镯子的妇人,也时不时就看向龚大娘,言谈间还总不忘把龚大娘给夸赞几句,龚夫人竟也附和,世子夫人跟杨氏多是笑着不说话,唯有龚二娘子,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气越发明显了。
芳期决定从龚二娘子的口中打听。
这午宴吃饱了喝足了,龚夫人安排的是一边观赏歌舞,一边玩击鼓传花的游戏,鼓声停时绢花落谁手中,这人便要饮罚酒,还要罚为席上众人助兴,要么是说个趣话逗大家一乐,要么给诸位斟酒也行,总之不限方式,图的也就是个兴致而已,等芳期终于是拿到了绢花喝了罚酒,她便说要往花苑里折花,插一把瓶供让众位欣赏。
自不会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