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我对龚大娘的观察,她也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自卑感,在婚事上头,她有相当大的自主权,而且她觉得自己具备这样的自主权是理所当然,所以才会向龚二娘子直言,她恶鄙郑家子不愿屈嫁。龚二娘子同样认为郑家子根本配不上龚大娘,不仅限于品貌,还有门第。可我真是想不通,龚大娘为什么具备高出郑家子一头的门第出身。”
晏迟的食指,轻轻在桌案上叩着:“夫人的确发现了一件蹊跷事啊,我一直疏忽镇江侯府的女儿,夫人要不是今天赴请,回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孤女寄养在镇江侯府。”
“还有一件事。”芳期道:“我在侯府的花苑里折了几枝菊花,正巧遇见闺秀们在一个亭子里玩乐,龚家的几个女子都在,另外就是今天跟着家中长辈赴请的女儿家了,龚大娘在抚琴,龚二娘子主动拉我过去听赏,说龚大娘的琴艺十分出色。”
“真出色假出色啊?”晏迟笑了一笑。
“我哪儿听得出来,横竖就觉得不难听倒是真的,只不过有一个小娘子,像是也被激发了琴兴,就想借龚大娘的那张琴也抚一首乐曲,龚四娘抢着说,那张琴是贵妃娘娘所赐,等闲人可不够资格动用。”
“是友窈窕?”晏迟问。
“我佯作好奇问了一句,龚大娘称那张琴正是友窈窕,我是听晏郎讲,这张琴是皇室珍藏,价值简直不能用金钱估量,琴是官家赐给了龚贵妃,龚贵妃也的确赐给了镇江侯府,但竟然是归龚大娘所有!”
晏迟的食指没再继续叩击桌案,若有所思:“这把琴,可极其被羿栩珍爱,司马修眼红了许久他都没舍得割爱,我猜测着他把友窈窕赐给龚妃,是想借龚妃的手把这把琴名正言顺地交到他意中人手里,才告诉你这件事,原意也是想让夫人想办法打听出这把琴的去向,没想到啊,琴却是落在了龚大娘的手里。”
“可龚大娘……”
“她不会是羿栩的意中人,但应当与羿栩的意中人……是那人十分重视的人。”晏迟断言。
“那么接下来,我应当着重关注关注这位龚大娘?”芳期心里也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