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溪:……
是,他因为被彭子瞻的行迳给气着了,一时冲动差点做了莽撞事,他有错,但不至于就安排他去招待女眷吧???他怎么招待?跟那些女眷聊衣裳首饰,胭脂水粉?
徐砥见儿子呆着不动,更没好气了,瞪他一眼:“让你照应,不是让你陪着官眷闲话,今日这么多客人,又还会开晚宴,疱厨、茶酒、屏桌、糕果等房局多少琐事,你母亲和大嫂要操心的事可多了,让你去盯着些你倒还不乐意了?怎么的,只想做迎客坐谈这些轻省事?”
“可这些事务,不是有各房局的管事盯着吗?”徐明溪觉得没必要让他去看管,父亲打发他干这活,他反成了无所事事的人,更羞愧了。
“刚才你姑姥爷提醒了我们,多半今日会有心怀企图的人借机生事,让你去你母亲身边照应着些,为的是以防万一,事涉朝堂,你如今也是入仕之人了,对这些事总比女眷更警觉。”徐砥压低了声:“而今我们徐家,也算是处于风口浪尖,且今日这些客人,难免掺进荣国公的党徒,今日恐怕不会一直太平。”
徐明溪这才恍悟,转身走了。
他先是去见了母亲,没再提彭子瞻的荒唐行迳,只把父亲的交待说了,因见好些官眷往这边来,才走去了一座榭馆里,此处并设着好几张大方桌,杂嚼、煎蜜、鲜果、熟水分门别类放上头,是备着客人们坐下闲谈时,由仆妇拿取依次呈上,这里不会有客人过来,但因为地势之便,可以瞻顾绝大多数馆阁,徐明溪就搬了张椅子放窗前,睁大眼防范着异况。
坐下不足片刻,就见大嫂领着芳期还有个面生的女子进了院门,直往厅里去。
芳期并没来太早,而她身边跟着的是陈銮女。
徐宰执与帽子陈家可没来往,陈銮女并没获得邀帖,她是被丁文佩带来的,刚好在宰执府门前遇见了芳期,又惊又喜地说了阵话,就跟宣家女眷脱了伍,芳期便只好带着她一同拜会徐姨母了。
陈銮女这时还在嘀咕呢:“丁姐姐要我陪她来,我原本是不大乐意的,觉得这样的宴会最没趣,可太婆也硬劝着我来,我没法子才答应了丁姐姐,就没想到这般无趣的宴会夫人竟也会来,可惊喜了,但夫人又说一阵间也得忙应酬,不能光陪着我。”
徐明江的妻子岑娘亲自去迎的芳期进来,陈銮女却当着主家的面说宴会无趣,这肯定是失礼的事,不过芳期明知她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好说她什么,只能冲岑娘笑了笑,表示歉意和无奈。
一直等跟徐姨母叙了话,看着丁文佩跟宣家、丁家几个女眷坐在不远的花厅里,芳期把陈銮去哄去了那边,才好跟岑娘致歉:“陈小娘子没什么恶意,她就是不知道这样说话不妥当,嫂嫂别往心里去。”
“这样的宴会,也确然无趣,我们家的人自己也都这样说,只是官家的恩许,不能不领。”岑娘自是不会和客人计较,还跟芳期说了句大实话。
“怎么不见阿皎和阿辛?”芳期问。
“二弟妇前些日被诊出了喜脉,劳累不得,今日只能在她屋子里呆着,阿皎一听这事,就说要去陪她,横竖童妹夫还未经诠选,她这时也需不着跟官眷应酬,阿家也就随着她了。三妹妹着实也不需顾虑这么多,要厌烦应酬,不如和二弟妇、阿皎一处躲清静。”岑娘道:“太师府的老夫人今日也不曾赴宴,说是身子不适,还把李夫人留下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