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宰执从来遵纪守法,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普通的性情,明白晏迟不会放过文心,且文心犯的罪行,也的确罪该处死,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胡椒一巴掌劈晕文心,就在相邸的大管家带领下走后门把人运出去处理了。
紧接着就是送饮食前往怀玉楼的仆婢受审。
这几个仆婢其实并无可疑,无非是因管事受重于徐姨母,她极其清楚芳期跟自家小娘子差不多,故而得了嘱咐后,亲点了几个婢女一同跑这趟腿往怀玉楼送饮食而已。可她们无一负责烹饪,故而都是交待了宴包办的厨娘准备饮食,她们只管跑腿送餐,所以她们并不是饮食的唯一经手人,个个都在喊冤,赌咒发誓绝对没有在饮食里添加mí • yào。
那个落网的青衣婢证实了她们的说法。
青衣婢跟文心的遭遇差不多,不是死士,就是被利益所动,她和她的阿娘都是受雇于宴包办,她的阿娘是厨娘,她也在疱厨打杂,mí • yào正是她的阿娘添加,而且那个死士,居然也是她的阿娘向东家推荐。
越是临近新岁,宴包办的人手越是紧缺,一来是承揽宴席的业务这段时间最为繁忙,再则是因为不少散工,其实他们并非临安人士,年前有不少人都会回籍与家人团聚,拒绝受雇。宴包办最倚重的就是厨娘,所以与厨娘一般都签订了长期雇约,年年繁忙紧缺人手之时,厨娘推荐亲朋好友临时帮手,东家一般求之不得。
青衣婢母女两个收了不知身份的人一千金,她们才会为了这笔钱铤而走险。
如此一来宴包办也清白了,他并没被收买。
也确实作为东家,宴包办这项业务足够发家致富,一千金对于常人而言是笔大钱,但对于宴包办这样的商贾而言根本不值得铤而走险,周全也不可能舍得花个百万、千万金的血本利诱商贾,他要真动用这么大笔钱,晏迟也早就被惊动了,怎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差一点就赔了夫人的性命。
关于青衣婢母女两个,晏迟打算把她们送给司马权这临安府尹处治。
“世翁府上的下人,应该还有被周全收买者,否则周全不可能轻易察知文心可以利用,安排下种种计划。”
当没有外人在场,晏迟又恢复了常态,跟着芳期称谓徐宰执。
徐宰执几乎以为一切已经水落石出了,被晏迟提醒,才明白过来:“只是,要排察出此人大不容易,毕竟四娘与三娘要好,在我们家根本不算隐密,且文心服侍四娘多年的事上上下下有不少人知情,要说起来……文心究竟是什么情性,我们这些主人尚可能知道得不深,反而是仆婢们,他们彼此接触得更多,因为身份相类,文心在他们面前更加可能泄露真性情,不似在主人左右服侍时谨慎小心。”
“这个人可不是普通人。”晏迟也乐意帮助徐宰执察漏补遗:“他得知道今日府上的冬至宴一应安排,确保怀玉楼不会作为待客的地方,保证此处没有别的仆婢盯看;再则,他还能左右府上必须挑中某家宴包办,好教那死士能够混进来,按照这个范围排察,应当不难。”
徐姨母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了。
“大妇。”徐宰执显然也有了确定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