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文心调开胡椒会成为唯一的人为破绽,可文心已经脱身,无法问得她的口供,那青衣婢随之也会脱身,胡椒的口供无人能够证实,徐娘子事涉其中,相邸仍然会百口莫辩,可以说如果内子当真不幸遇害,荣国公的奸计就会得逞。”
徐宰执蹙着眉:“单凭一件命案,嶂间散人的话就会让世人信服了?”
“当然不仅此一件命案,荣国公用的是连环计,所以今日还会有厄兆发生。”晏迟笃断道。
他要不是被那件厄兆所迷惑,也不至于会疏漏了芳期遇险的可能。
“还有什么厄兆?”徐宰执胆颤心惊。
“我也只是推断出荣国公的计划,但还没本事察知他的桩桩细节。”晏迟其实知道会有什么厄兆,但他现在不能说,因为关于那件厄兆,他并不想阻止。
他抬眼看向怀玉楼外,已经渐渐消黯的天光:“只能等着了。”
徐相邸的冬至宴还在继续,宴厅随着夜色弥漫,更添华灯彩照,宣家女眷的离席并不曾引起太多人关注,可是仍有不少精明的眼睛,洞谙了主家的心不在焉,他们都在揣测今日从一开始就像阴云般笼罩着这场盛宴的森沉气氛,于是也都心不在焉。
荣国公府以及周太后所生的两位长公主均未出席冬至宴,这不是不给徐宰执体面,分明是明示对当今天子的不满。
嶂间散人的出现,与徐相邸针锋相对,公然承认是他卜断男色惑主的厄兆!
程钟南遇刺,九死一生,然而凶手冼峰这本不起眼的区区武官,因为贿交一介起居舍人,至今仍得天子包庇,已经足以让原本位于中立的文臣心中七上八下,他们纵然不会因此择太后党辅从,但内心对于天子的大失公允难免充满了质疑。
于是出现在晚宴上的晏国师,比徐宰执这个正主还要引人注目。
太多人想要听晏国师发现意见,说说关于嶂间散人的卜断了。
是不是有男色惑主,若有,那男色究竟是不是周途疏,若无,帝陵崩、祭庙毁的厄兆究竟是如何造成?还会不会有殃劫发生?
晏迟却像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似的,倒是冲着主家,敬酒敬得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