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煞不比别的,直接讲出就会耽搁侄女的姻缘不说,而且马家已经出现了个命犯红艳煞的女子,再将这事宣之于众,遭殃的恐怕就不仅是一个侄女了!
马氏一犹豫,晏迟就开心了。
他先是大笑两声,两声大笑极其浮夸,中气十足“哈哈”出口,然后直接起身了。
芳期一时间不晓得应不应该配合。
不过想想,她一个众所周知的一无是处,仿佛也确然在消灾解厄这种事情上没有公信力,晏迟今天带她来这祛罢宫,也没说过让她配合,就让她该怎么看热闹就怎么看热闹,那她就应该看热闹不是?
芳期看着晏国师就这么直接走向主座。
明明就是找碴的气势,然而李祖继和嶂间散人还是站起来了,芳期隔着有点远,视线被遮挡,看不大分明那两人的神情,倒是看清了晏迟的侧脸,眉梢在背光处也泛着寒光,唇角只是浅浅露出的冷意,硬是蔓延到了颈项突出的地方。
真亏李祖继还能……这人居然看上去还挺兴奋的???
芳期顿时觉得心里像是被谁抓了一把似的,扭巴得难受,有一种异常奇怪的感觉,说气愤不像气愤,说担忧不像担忧。
“怎么竟识续命之术的嶂间散人,居然看不出信众的所求?这可就相当奇怪了,我瞄了一眼这女居士的正脸,竟已经知道了她为何犯难呢。”
晏迟从本来就不至于让人忽视的位置,如此招摇地到了七真殿主座之前,就连马氏都把注意力转移了,她当初在徐相邸,倒也是远远见过晏迟一眼,不至认不出人,只是没料到晏迟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罢了,也十分地愕然。
嶂间散人就要开口……
他也当然知道马氏为什么会巴结他,否则当日嘉定伯夫人,也不会说嶂间散人专擅解煞的话了,可这种事情当众说出马氏会觉难堪,他就一直故弄玄虚……
“红艳煞,不是王氏女,马氏你还需要我继续讲么?”晏迟抢了先。
马氏整个人都像是突然被种无形的力给绷紧了,僵硬侧转,盯着晏迟,脸色明明煞白,眼睛里却透出迫切来。
“是红艳煞。”
“是红艳煞。”
马氏和嶂间散人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嶂间散人也绷直了脊梁。
他近乎僵硬地稍侧着脸,看着李祖继。
“嶂间,你还真够投机取巧的,我要不说红艳煞三字你是铁定说不出来的吧,就你这样还敢出来骗信众香火钱?”占了先机的晏国师毫不犹豫展开嘲讽功能。
嶂间散人深深吸一口气:“谁说贫道不知马娘子相求何事了……”
“哟,你明明知道还故弄玄虚啊,你初见马氏,在老早之前了吧,你那时既然知道马氏相求什么,却就不肯说出来,你是没根本之法解红艳煞吧?”晏迟行至嶂间散人跟前,拿起他面前的一杯茶盏。
“我以大卫国师之名,与你比一比道术可行?”晏迟把茶盏往嶂间散人跟前一伸:“谁输了,就把茶泼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