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怨气啊,也只能发泄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又偏想拿捏她,一个责备,一个顶撞,翁翁下令把覃芳姿禁足吧,老夫人觉得那是便宜了她,非要给覃芳姿立规矩,结果又是争吵,覃芳姿是宁肯受体罚也不让老夫人气顺,总之是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呢,她也知道今后只能指望大哥了,倒不曾跟大哥无理取闹,渐渐地也愿意亲近阳春奴了,元日我回太师府去,多亏得她在一旁捣乱,闹得老夫人都没空闲教诫我了,只顾跟她争执。”
王老夫人的姨母,也即高仁宽的姑母,有个曾孙儿妻子亡故了,王老夫人就想让覃芳姿给母族的晚辈当续弦,要说来那儿郎虽说无意仕途,可论品行却高出彭子瞻不知多少,横竖芳期听大哥说,那人很是洁身自好,只不过家境不富裕,比彭家还不如,王老夫人的盘算是覃芳姿要嫁给姨母的曾孙儿,在钱财上就能接济,可覃芳姿一听对方是白身还是这个这样的家境,哪里肯再被王老夫人利用,为此越发恨王老夫人,成日间的以给王老夫人添堵为乐。
“我听你这口吻,大舅兄应当没有因为这事为难吧?”晏迟笑问。
“大哥听覃芳姿不愿意,当然担心强迫她嫁过去结果又闹出人命来,在这事上也不肯听从于老夫人,再者说王氏是被老夫人逼死的,大哥虽必须趋从于礼法,心里对老夫人的冷狠怎会认同?老夫人是咎由知取,大哥哪里会为难?”
“你二哥的婚事可有眉目了?”晏迟突然问。
覃泽的婚事才议定,新妇还没娶过门呢,覃渊的婚事得排在覃泽之后,虽说李夫人也早在留意世家闺秀了,不过还没有开始正式议婚,芳期就道:“难不成晏郎有意做媒?”
“确然吧,新任大理寺卿韩杰,他的长孙女尚且待嫁闺阁,我虽没见过那位小娘子,不过觉得韩杰父子均为正直的君子,他的孙女品行应该不会有差,或许夫人可以提醒下二婶,考虑考虑相看。”
芳期知道大理封卿韩杰其实是晏迟向天子举荐。
“这位韩寺卿,与晏郎可有私交?”
“并无。我之所以举荐韩杰为大理寺卿,为云涛观逆案审官之一,不是因为与他有私交,是因韩杰一直有铁面无私、执法不阿的美名,而且名符其实,无论在仕林,抑或于百姓,他的声誉极佳,由他为审官之一,案断周全获罪更能使舆情认同。
周全谋逆不是冤案,韩杰当然不会因为秉公执法就触怒羿栩,他今后应当会被羿栩视为功臣,予以信重,这韩杰起步寒微,是靠自己的能耐赢获声威,他一直不受勋贵世家青睐,且韩杰也无意攀附高门,不过岳祖翁已然告老,二叔父走的也是清正的路子,韩杰多半不会拒绝姻联,而与韩杰姻联,显然既无悖岳祖翁韬光养晦的策略,又于二舅兄的日后有实际益利,你要促成了这桩姻联,二叔和二婶肯定更得领情,你当然不需靠着他们过活,但大舅兄未来的妻室,就会受到二婶不少关照了。”
把芳期听得心中那叫一个暖洋洋,晏国师什么时候有替他人做媒的闲心了?今日主动做媒,一来确然对太师府有利,再则更是为了大哥和未来大嫂着想,说到底不是还是因为她的缘故?
晏国师真是越看越是个良人佳侣了。
芳期正想表示一下感激,徐娘就入内,禀知高蓓声闹着要请见。
芳期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这么个人了。
自从晏迟弄清了高仁宽联手王烁陷害东平公的真相,高蓓声对他而言就再无利用之处,根本连虚以委蛇都再无必要,高蓓声彻底被冷落在了金屋苑,无人问津,这女人也并没再生事故,芳期就更无兴趣纠着她打压虐待,横竖高蓓声若有异样,徐娘也会立时通报,徐娘既无通报,芳期根本懒得关心高蓓声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