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郎主真正提防的是向进的遗眷姚氏。”
“姚氏?”
“向进两门姻亲,宣家已经势败下场比向家更加凄凉,齐鸣能入政事堂乃太师公及郎主联袂举荐,姚氏哪能够指望齐鸣仍然顾念与向家的姻亲之谊?郎主说姚氏当初带着孙儿投靠广州宗族,虽告诫孙儿莫思复仇,不过姚氏眼瞅着向进一脉振兴无望,这回郎主奠定功勋之后,也再没机会雪恨。
姚氏应当不会错过这最后的时机,但郎主其实认为姚氏应当不至于针对夫人,因为姚氏不是短见的妇人,她很明白想要复仇的话,只能阻挫郎主再获官家信重,权位甚至逾越司马氏之上,所以只是略做了安排,嘱托覃太师提防万一。”
听了付英这番话,芳期才略有了些头绪:“假如姚氏与司马极串通,我虽想不透姚氏在福建会有什么安排,却大致猜到了司马极真正目的。其实他根本没想过会谤害我得逞,霍大霍二那样的货色,哪里经得住官衙的盘讯,必然会将他供出,那么等晏郎归来,会忍下这口气么?
晏郎肯定会上请官家重惩司马极,司马太后就不会袖手旁观,司马极只是挨一场打,司马太后人在深宫里没听见风声,才没过问这件事端,可经我丽正门前咬定司马修是因司马极才中伤晏郎,不需要司马权和司马修等着,司马太后也会耳闻这一事案了。
司马太后本就不满晏郎逾越司马氏之上,晏郎要是针对司马极不依不饶,她必定会给羿栩施压,羿栩这人,他对晏郎的信重,无非是因烦难所困必须倚靠晏郎,因为一件事案左右为难,他难免就会埋怨晏郎斤斤计较。
姚氏不管在福建有什么安排,她打的主意定然是离间君臣,而司马极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晏郎位高权重下去,虽说明知姚氏之计是利用他,但也心甘情愿被利用。”
芳期判定了司马极真正的诡计,不难想到对应之策,于是才主动和梁国公夫人来往,邀请谢夫人来国师府赏桃李春色,梁国公夫人亦听说了芳期身怀有孕的事,自然不计较芳期未先去陈家拜访,这日,领携着儿媳和女儿们,高高兴兴来国师府赴请。
就难免说起了善堂的那起事故。
“覃夫人开设善堂,原是出于好心,既是照恤了贫病小民,还是为社稷永固积攒功业,圣人上回还同我们说起覃夫人这番行事,赞不绝口,所以听闻有刁民意图讹害,我就知道闹不出fēng • bō来。”
梁国公夫人这时是真没听说事关司马极,葛时简行事一贯慎密,且他只是临安衙的推官,无权盘审堂堂兵部尚书,这件事案得由司马权决处,司马权当然不会就这么将司马极断罪,因此对于此一事案的结果,现下广为人知的也无非是刁民意图讹害国师夫人而已。
芳期自是不会多说此事,笑着应付过去了,等午宴之后,特与梁国公夫人私话,才道:“前番新岁宫宴时,圣人待妾身那般亲切,妾身很是受宠若惊,原早几日就想邀请夫人赏光寒宅,偏又闹出那一场fēng • bō来,现下到底是得了空闲。”
梁国公夫人忍不住道:“圣人是巴不得夫人能常常入宫,只是夫人而今有了身孕,况怕是不方便出门子的了……”
这话出口,梁国公夫人顿时又意识到仿佛不中听,又连忙找补:“当然这是件大喜事,圣人知道也会替国师及夫人开心,我啊是想着夫人能和圣人常亲近,尤其在这时候……官家心系那么多的烦难事,偏圣人还难以分忧解难,圣人知道夫人聪智,着实是望夫人能多多的出谋划策。”
梁国公夫人急急的把这话说出来,又赶紧伸手,以实际行动表达亲近。
芳期:……
这位倒是和陈皇后的风格判若天渊,一个那样的委婉,一个这样的直接,芳期还以为今日该她来做个直接的人呢,哪知道梁国公夫人并不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