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觉得芳舒是真的怀念那里,不是因为那里是家,而是因为芳舒当时在秋凉馆,她出嫁前,至少是自由的。
芳舒那样的女子,其实另嫁一人,无论嫁给谁她都能过得快活和轻松,她可以忍受劳苦,可以安于拮据,她甚至并不要求夫君的爱慕,可是偏偏她只能栖身于淮王府,是的栖身,她不是淮王府的主人,比仆妇还不如,仆妇还有脱离淮王府的一日,但她没有,她为淮王生儿育女,但她一直如无根的浮萍,她恐慌,同样无根,她应当更羡慕飞絮。
飞絮尚能越过高墙飘泊天地,浮萍却只能被困禁在淮王府的死水。
芳期从芳舒近乎毫无瑕疵的笑脸里,看见的就是这般无助和惶惑。
晏迟感应到了芳期的情绪,他才说自己的分析。
“司马修认定了我不会让淮王嫡嗣得储,所以,他是害怕我会加害淮王嫡子,他让淮王调包,有如把覃孺人之子送到我的刺刀下,或许他还计划着当我暗害嗣储时,把我抓个人赃并获。
这件事,我估计他十之**连太后和羿栩都瞒在鼓里,因为无论太后抑或羿栩,确然都想将淮王嫡嗣培养为皇统,他们不会因为司马修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把覃孺人之子当做皇统立嗣培教,倾注心血。
覃孺人确然机警,且身为人母,则为子女计深远,淮王当然不会直言将她的儿子用为替死之鬼,应当不乏诱惑之辞,可覃孺人仍然洞悉了淮王的阴谋,她暗示你,实则是为了让你代话给我,我洞悉了司马修和淮王调包之计,当然就不会对她的儿子动手了。”
芳期又闻一阵燕雀的啾啁,她难过地垂下眼睑:“可是淮王,也将亲生子当作替死鬼,他究竟将舒妹妹看没看作个人!”
“我能肯定的是,淮王和司马修如此关爱的嫡子,必不会有登位的机会。”晏迟只能用这话安慰自家小娇妻为族妹打抱不平的愤怒心情。
“晏郎既然知道两个孩子调了包,被立为皇嗣的一位当然不会发生‘意外’,等羿栩驾崩,我就看司马修怎么阻止皇嗣继位。”芳期已经盼着看司马修跟淮王竹篮打水一场空,搬起石头的砸脚的场面了:“择皇嗣立储君可不是儿戏,届时就算淮王和司马修眼看着晏郎没有中计再揭曝实情,羿栩难道还能废储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