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马小娘子在途中崴了脚,差点没摔断了腿……总之还算马小娘子幸运吧,轻伤,不过马小娘子说了,既然如此,说明她根本无福叩谢大王,这是天意。”
芳期:……
马氏:……
“不管是否天意,马小娘子既然在我们家摔伤,大夫还是得请的。”芳期先道。
她仍然不给马氏一个正眼:“马娘子,我就直说了,你本家的侄女命煞能否得解,我是真没闲心关注,且马小娘子既然也都明言了,她‘无福’叩谢大王,我倒觉得令侄女真是个明白人呢,对于明白人,我总归还是会有几分照顾的,一阵间我会问她,究竟愿不愿意远嫁岭南。”
芳期没有交待,五月是不可能给马氏女脚下使绊的,马氏女这一摔,是她故意,她是用行动表明她来这一趟多么不甘愿,芳期对美人的心态多少了解,她现在一点不妒嫉了,且认同马小娘子是个明白人。
“湘王妃,我们是好意。”马氏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实话实说:“因为淑姐,造成王妃迁怒洛阳王氏一系,但实则我们对王妃可从无恶意啊!前番翁爹为八郎求娶薛家女儿,原因无非明知薛侍郎投靠的梁国公,与湘王府实属近密。翁爹是想通过这门姻联,弥补与湘王、王妃之间的嫌隙。
怎知为此,不仅是洛阳王氏,甚至连我本家父亲都被太后迁怒,我们事后打探,才知太后竟然是想择薛氏女为太孙妃!
王妃试想,薛氏女若真为太孙妃,今后必被太后把控,要是我家四娘嫁给太孙,不但挫毁了太后的计谋,洛阳王氏也是帮助王妃进一步笼络了薛家。”
芳期真的差点被马氏的话逗得捧腹大笑。
“王公联姻薛家不成,反而触怒了太后,这是被高公埋怨了吧?所以马娘子今日才厚着脸皮来我家,说了这么多言不由衷的话,以为把我说服了,我就能游说湘王,促成马四娘为太孙妃,如此一来太后纵然不会息怒,也许官家还不至于怪罪洛阳王氏。
薛侍郎任三司户部侍郎,虽职位不如高公,但也不由gāo • guān管属,高公这度支使要想把手伸进三司户部,才至于如此重视薛侍郎。所以高公让洛阳王氏姻联薛家的想法还没打消,以为若是官家认同马四娘比薛小娘子更适合为太孙妃,对洛阳王氏心生好感,哪怕你们已经在薛家娘子那儿碰了一鼻子烟灰,情势有了变化,这门姻联说不定就有了转机。
高公和王公打算利用我,是认为我一介内宅妇人智昏见寡,看不穿他们的居心,固执于和司马一门作对,有望踩进你们布下的陷井。”
马氏听芳期揭穿了己方的诡计,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王妃理应知道,湘王府和兴国公府间绝无可能化干戈为玉帛,哪怕为了湘王日后的安危考虑,也不该拒绝与高、王、马三门联手结盟。”
“我偏就是这样不顾大局。”芳期冷笑:“大夫人从前屡番陷害我,我在大夫人的连番毒计下,好容易才死里逃生,是,冤有头债有主,大夫人非王尚书之女,欲置我于死地也并不是受王尚书指使,讲道理我似乎不应迁怒王尚书。
但我还有一个仇家,那就是高家,王尚书既然选择了依附高使相,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丘之貉,仇隙归仇隙,因为过去的冲突矛盾我也没想着斩尽杀绝,可你们还想利用我助你们飞黄腾达,那不能够,咱们各凭手段吧,我等着看高使相和王尚书究竟能不能仅倾朝野,反过来把湘王府践踏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