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怎么没有阻谏,竟由得晏迟举荐闵冰澜往山东?!”
“我怎么阻谏?”淮王难得也上了火气,闷着声道:“三郎到这时还怀疑兴教寺事案是晏无端策动?如果是这样他必将那几个刺客灭口,可事实是活口被咱们一网打尽,晏无端根本不惧辽廷会抵赖,除非晏无端有通天的手段,竟能说服辽主同他应合,三郎要将晏无端打成叛卫投辽的国贼,慢说满朝文武,就连二哥都不会尽信!”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晏迟真已经投诚了辽主,是辽主派遣来卫国的奸细,他为什么要再三挫毁辽主的阴谋?为什么要稳固西夏与大卫的邦交,如果西夏与辽国联盟,又何需内奸,恐怕早便兴师侵伐襄阳,大卫又岂能抵抗辽夏联军的夹击!
“三郎,你清醒些吧,事实证明晏无端或许是兴国公府的对头,但他对二哥并无逆意,如今卫辽存亡之战虽说不是迫在眉睫,但也必不可免,晏无端的种种计策,皆为保卫抗辽,我们若再设阻碍,社稷崩国祚终,这就是阖墙之祸让辽国坐享渔翁之利,晏无端举荐闵冰澜往山东,执行此要秘之令有何不妥?难道三郎连闵冰澜都信不过?!”
司马修翻着眼睑,这么把淮王盯了一阵,眼睑才又垂下来:“闵冰澜去了山东,侍御都统一职便将空缺,如果晏无端让他的人继任此职,二哥便有危险。”
“那我们只针对此一事件加以防范便是。”淮王没有再和司马修继续争执。
自来皇帝近身的侍卫,皆称侍御,而都统一职有二,分左都统及右都统,闵冰澜担任的就是右都统,而侍御都统虽然隶属于宫卫营,不过并不受宫卫营的统将辖制,是直接听令于皇帝,因为他们最重要的职责是护卫御驾,所以担任侍御者,无一不是深信皇帝信任的心腹,尤其侍御都统。
所以这一要职的任命,除了皇帝之外,其实无人可以干预。
说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现有的侍御中再提拔一人担任都统,不过这当然又将造成侍御中有一空缺,总之因为闵冰澜的调职,侍御队会补入一个“新人”。
这样的一件事,羿栩竟交给了穆清箫决断。
穆清箫先是推脱:“宫卫营中这么多人,我与他们无一交识,着实不知哪一位忠心可鉴之余,又机警勇武,官家将此重任交托予某,某固然感念官家对某的信任,可着实是难当重任。”
“我正是想借此时机,让穆郎熟悉宫卫营的人事。”羿栩毫不隐瞒他的良苦用心:“京卫营中,多从禁军将士选任,而能选为侍御者,往往都是官宦门第出身的子弟,你与他们交道,对你大有益处,放心,即便是你选出来的人,当用不当用自有我再次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