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却一声都不敢吱了。
哪怕太子也死了,可司马氏毕竟是司马氏,太后的嫡亲侄女兴国公的掌上明珠,就凭这个她也能挺直了腰杆耀武扬威。
姑母真是老了啊,连这点厉害都看不透了么?别管司马娘子是怎样的态度,可都不敢还以厉害的。
她只能等王老夫人怒气消减了,才道:“姑母,妾身诧异的是司马娘子为何这样维护覃芳舒,刚才寻思了寻思,应当是覃芳舒背地里先中伤了姑母,所以司马娘子才说姑母咒死罪庶杜的话,既然司马娘子对咱们已经有了成见,姑母日后可得提防着再被覃芳舒挑拨离间了,别管司马娘子认不认可罪庶杜的罪行,横竖她有太后、官家的包容,世人怎么看待她又有什么要紧呢?”
“司马氏被赦免就罢了,太后为何连覃芳舒都不追究了?”
马氏叹了声气:“多半是湘王早跟太后达成了一致,条件就是赦免她,难怪覃芳期明知道罪庶杜将有大难临头,却半点不为覃芳舒的生死担忧呢。”
马氏极其的悻悻。
可不管是她,还是王老夫人,都只能打消利用芳舒的处境谤坏芳期无情无义的念头了,自也料得到湘王长女的周岁宴上,旁的宾客没人敢找芳期的晦气,王老夫人就立时“称病”,她可不想再去看芳期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芳期料到老夫人不会来,却没料到长嫂会来赴宴,一见董氏,赶紧上前掺扶:“嫂嫂身子这样重,连坐多一阵子都会引发腿脚肿胀,原该好生将息的,为了婵儿这么个丁点大的小丫头,辛苦走这一趟,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我这怀相不好,确比多少妊妇都要辛苦,但也不能总是在家里躺着,稍走动一下才更有利血液通畅呢,官人也时常这样提醒我,正好婵儿满周岁,我要是不来,自己都觉得遗憾得紧。”
“嫂嫂还是先去清欢里吧,别拘着礼数,就当是在自己家中,若觉得疲累了只管躺靠,等阿皎、阿霓来了,我让她们来陪嫂嫂讲话,今日虽是婵儿的生日,拈周之后,奶母也会抱她回清欢里,正好我阿娘今日也在,午宴时嫂嫂跟阿娘就在清欢里用。”
此时尚早,外客一个没到,婵儿却已经穿上了一身簇新的衣裳,朱红色的小半臂绣着金丝缨络纹,胖乎乎一团看着就喜庆,被奶母抱怀里头,一见芳期就伸着小手直喊“娘娘”,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都像浸透了笑意,董氏看着,又是喜欢又是羡慕,只她这会儿子却不方便抱孩子,伸手摸摸婵儿的小脸蛋,跟芳期讲:“我娘家大嫂嫂的孩子,也算说话说得早了,不过却不似婵儿般吐辞清晰,也没这样爱讲话,那时嫂嫂得哄半日,才肯喊一声娘呢。”
婵儿脸冲董氏也清清楚楚地喊了声“娘娘”。
她似乎对阳春奴更“熟识”,转脸又冲着她,抿着嘴想半日,犹犹豫豫喊一声“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