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晚。”洛王妃没多讲。
“我家中的付长史,很是擅长治疗跌打外伤,要不请他来瞧瞧?”芳期道。
“那可多谢湘王妃了,王妃本就在担忧赶不上秋狩之礼,要是付长史能及时治好王妃的脚伤,只要不妨碍行走,就无而禀奏告缺了。”张孺人快言快语说道。
芳期断定,连张孺人都不知洛王妃的伤势为假,她不愿出门,应当是刚被诊出身孕,生怕会有意外。
“这……付长史为外男,怎好让他替我疗伤。”
“付长史虽是男子,他的妻子常映却能诊察伤势,再转告付长史,要是真伤筋动骨需要扭正,可不能只顾忌男女大防了。”芳期道。
她今日正好也带了常映来。
常映便道:“洛王妃可先让奴婢瞧瞧脚踝,奴婢习武之人,也粗略知道些外伤疗法。”
洛王妃连连摆手:“阿覃的好意我心领了,已经是请医女看过,并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敷药静养着……我自幼体质便是如此,肿痛处甚久难消,非是疗法用药耽误了。”
“王妃还是让奴婢看看吧,外子配有一种伤药疗效比寻常伤药更好,若是对症,奴婢再配以一套手法,管保王妃明日便不觉得肿痛了。”常映上前一步,看似就要去掀裙子看洛王妃的脚踝了。
“放肆!”洛王妃终于变了神色。
气氛闹僵了。
芳期就道:“我这婢子确是鲁莽了些,不过她也是出于好意,柏妃莫怪她冒犯。想是柏妃也并不愿赴秋狩之礼吧,才借伤势推脱,柏妃若是先直言,我也不至于真操这份心了。”
洛王妃一时情急,但说出的话已是覆水难收,听芳期这番挤兑,料定她今日来意并非为了探望,脸色也更冷淡了:“覃妃以己度人,我也懒怠和你争辩,只我没想到这天下还有逼人硬受好意的道理,过去我不信那些诽议覃妃的话,就连马娘子屡屡说覃妃蛮横霸道,我还多有劝解,认为是马娘子误会了覃妃,可如今,连我也领受了覃妃的狂妄……总算是相信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芳期非常欣慰洛王妃竟然主动提起了马氏。
她微微笑道:“我道柏妃怎么态度大改呢,原来是听信了马氏这等人的挑拨离间啊,满临安的人都知道马氏教唆shā • rén品行恶劣,没想到柏妃竟还会信她……柏妃一贯明白,并非愚钝轻信之辈,其实并不是相信马氏,而是……决心笼络洛阳王氏吧?洛王过去疏远权场,突然却生了笼络朝臣的想法……”
“覃妃这是又想血口喷人了?!”
芳期笑着告辞。
一旁的张孺人已经呆住了,而更让她吃惊的是湘王妃走得不人影后,洛王妃竟然稳稳站立,看向她,两眼如利剑,刺得她反而站立不稳了。
“我的脚踝没伤,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只是兹事体大,关系到殿下,整个洛王府的生死存亡,现如今,晏覃氏分明已经动了疑,这件事你也应当知道了。殿下疾愈,我已经有孕,你,是殿下及我都信任的人,日后你也会为殿下开枝散叶,你听懂了么?殿下一系的血脉,将是先帝唯一的延承,这事现在绝对不能暴露,否则……我们都会步淮王杜的后尘。”
张孺人呆若木鸡。
她心中一阵狂喜接着一阵惊恐,好半响才能说话:“可是王妃,覃妃若然已经动疑……”
“所以我才要将矛盾引向洛阳王氏,便是她在太后面前多嘴,太后也必认定她是在挑拨离间,可要是太后遣医替我诊脉……”洛王妃闭目长叹:“我也唯有自认腹中胎儿并非殿下的血脉,我不至于被处死,胎儿却应当保不住。”
“只要殿下安全,王妃今后不愁不能为殿下诞下嫡子。”张孺人很快就明白了利害。
洛王妃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其实来得不是时候,不过殿下太心急了,若非逼于无奈,我也不忍让孩子连这人世都不曾看上一眼就……我只但愿,并不是晏迟卜出了什么,而仅只是覃氏因为洛王府与洛阳王氏太亲近而生的猜忌之心,如此一来她还不至于有更多的动作,因为她心里应当清楚,太后对她的厌恶远胜于对我,她要是贸然行事,就会惹火烧身。”
洛王妃又叹了口气,拉着张孺人的手:“可万一覃氏有了进一步举动,你得告发我再度行为了淫/乱之罪,你深受殿下宠爱,却一直未有身孕,太后会相信你的话。”
张孺人神情逐渐坚定。
如果殿下欲行之事大功告成……
她将来会有子女,且她的子女,将贵为皇子、公主!!!
天啊,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殿下有朝一日会问鼎九五,这真是,太让人激动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