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哪里还顾得上判断金簪杀不杀得了人,一个飞速挡在了太后身前,一个直扑敏娘欲夺金簪。
欲夺金簪者,是枣玉昌。
她也被这突然的事故吓得不轻,可夺簪之时,忽然就想:要是不那样使力呢?
敏娘推开了枣玉昌,看都不看太后一眼,拿着金簪转而冲着已经被惊呆了的刘氏而去。
她盼这刻,已经盼得很久了!!!
金簪不甚锋利的末端,准确地扎进了刘氏的一只眼睛里。
“啊!!!”
不少人都在惊呼,但肯定是刘氏呼声最是惨烈凄厉。
敏娘一击得手,便撒开了武器,她只是冷冷看着刘氏倒在地上抽搐嚎叫,她的手上其实还染着刘氏的鲜血,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顺便就把手往扑上前来将她扭押跪地的宫人的裙子上,擦了一擦。
刘氏凭什么才能耀武扬威,逼得她被司马家长雇,不让她劝说夫婿回家,导致她的爱人受寒病死,甚至还不许她回家治丧?!凭的不就是这张脸么?没了这张脸,司马极可会再宠爱刘氏?
在司马家,敏娘有的是机会让刘氏毁容,甚至直接让她死。
但她的仇人,不只是刘氏。
而唯一能够复仇的可能……
“处死这个疯妇,将她杖杀!!!”
大受惊吓的司马芸,虽然毫发无伤,但敏娘胆敢在慈宁宫中当众伤人,仅此一件,也足够让司马芸勃然大怒,处杀凶手了,更何况,如果不是宫人反应灵敏,她逃不逃得过那支金簪还是两说呢。
司马芸不必去看刘氏的惨状,她只要想到那样一支金簪,**眼睛里,就已经周身冷颤,足够感受到刘氏现在的受的痛苦了。
区区贱民,她怎么敢!!!
“太后现在固然可以将我杖杀在慈宁宫,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死,也不会连累我的亲族,我的孩儿。”敏娘已经被押着跪在地上,但她情态自若,甚至还带着微笑,如同一个胜利者般看着气急败坏的一国太后。
司马芸醒悟了。
“你休想,你意图刺杀我,与谋逆无异,该当诛九族的重惩!你这样一个贱民,没有丹书铁券抵命,纵容国法有八议之敕,你非亲、非贤、非功、非贵,你的亲族,你的儿子,都会和你一同上断头台!!!”
是吗?应当是吧。
敏娘依然冷笑:可我被杖杀在慈宁宫,就真能拦得住司马氏你的报复么?我的亲人,我的孩子,他们都在临安,他们逃不了国法律惩,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我只能寄希望于……
哪怕天子,哪怕太后,你们还不能一手遮天,便是身处这样的世道,那些正直的臣公,那些敢于违抗暴/政的热心人还没有死完死绝,我在慈宁宫犯下这样的大案,你们为了让我死于国法,应当会公审吧?
很好,我愿意接受公审。
听说蚁虫也能杀象,不知真是不真,但我愿意一试。
敏娘最后看一眼刘氏。
这个女人已经安静了,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可纵便她没有死,等着她的也将是容毁爱驰,司马家的主母胡娘子应当是怨恨这个毒妇的吧?一个失了宠的妾室,落在主母的手里,日后会如何呢?
我真的很想留一条命下来,看着你的下场呢,刘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