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硬生生的剜去,巨大的创口永远不会愈和,一日更比一日痛,我要让你跟我一样。
我们一起受痛,一起被折磨,你摘掉的是我的心,我就让你受这凌迟之苦,一刀刀的,慢慢的剔除你的血肉,每一刀都不致命,但你的伤口,也别想愈合。
我的好姑母,过去的我从来不让你满意,你总怪我太温和,太懦弱,太善良,我现在变了,你喜欢我么?喜欢现在的我么?我越来越像你了,你应该感到宽慰才对,因为我终于成了恶毒的人,没有辜负你的栽培。
司马环拉着佳始的手:“太后刚才虽冲你发了火,下手倒还不算太重,只是被砸肿了额头,烫着了面颊,没见血,更没有性命之忧,你该感到庆幸了,今后服侍大娘娘要万分当心,不能再让自己被伤着,否则,会有人误解大娘娘已经丧失了人性,惹生更多怨愤声讨。
皇后娘娘不是派遣来几位内臣么?他们既能护卫慈宁宫的安全,想来也必能阻止大娘娘伤人,今后斟茶递水的差使,还是让他们服侍吧,这也是为大娘娘着想。”
佳始会意,躬身称喏。
司马环往外走,停在那株梅树下。
“这里,过去植着的是寿禧红。”
“是,但寿禧红早已凋枯了。”
“这一株梅,看来也不甚好,这虬枝狰狞,看地上的影子,倒像是鬼影一般。”
“这株梅,今年未绽花苞。”
“看来,姑母近些年应是不顺啊,唉,这可越发要注意调养身子了。”
司马环用手抚着梅树的枝杆:“我想起来了,不久前,先帝投梦,手里就持着一枝未绽放的梅,插在了慈宁宫内,本应栽着寿禧红的这里,我思忖良久不知何意,现下嘛,多少明白点梦兆了。”
“是何梦兆?”芳舒问。
司马环看着她一笑:“大娘娘闺字芸,居家时的小名却唤香浮,旧诗有云,暗香浮动月黄昏,赞的就是梅,寿禧红凋枯,此株梅树又不开花……幼娘聪慧,难道还不知何意么?”
梅凋,则香消,太后的芸字也借指香草,先帝是来报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