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没进宫,却总会有人告诉她太后的近况。
“司马芸莫不是真中了什么毒吧?”一回她摁捺不住好气,问晏迟。
“她这回长的是真疮。”晏迟哈哈大笑:“体内积攒了热毒,万事顺意时没有心火烘焙,发不出来,现在万事不顺,司马芸心火旺盛,热毒就发作于体肤了,这病倒不难治,关键是她热毒不减,心火不熄,怕是好不断根了。”
啧啧,一嘴疮的太后娘娘,哪怕是元旦大朝会,羿栩让她接见外命妇,她也没脸抛头露面了。
可司马芸的焦灼,金敏和沈炯明这些人却是无法切身体会的。
虽然说,司马芸未曾如愿,不过他们的前两个目的却是达到了——临安城中的谣言看似平息,现在百姓们已经不再议论刘畜的死了,连文生士人,在晏大王不辞辛劳的努力理服下,也并不再诽议先帝的是非功过,唯有那个吴磐尚还固执己见,不过是对晏迟这位湘王有了几分改观,竟然听湘王的话,往临安城外游历去了。
他要亲自弄清楚,大卫的百姓究竟是希望战争,还是渴望和平。
其实战争与和平,从来都不是完全对立的两个选项。
如果辽国没有侵伐大卫的国土,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有几个愿意披甲上阵,承担非生即死的风险?战争,为的是争取和平。
而现在呢?辽国虽仍对大卫虎视眈眈,可辽国与大卫之间,却有西夏牵制,辽国不敢贸然开战,百姓们仍有和平可享,他们已经在江南安定下来了,虽偶尔会思念淮河以北的故土,但多数人不愿再受烽火狼烟之祸,提心吊胆渡日。
更别说,强征他们兵卒,实现和他们的生活从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那些王公权贵,文武百官的壮志。
这根本不需要去“采访”。
但吴磐这样的楞头青,他只相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