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澜州边境到新长安,跨越六千三百光年的澜新线是帝国最长的一条交通干线,其间星河璀璨,风光壮美,从边塞的粗犷豪迈到夏、阳星洲的繁盛瑰丽,再到京都的大气磅礴,伴随着交通线的推进是重?重?渐变的色彩,琉璃光映,五色十千。那也是帝国旅游交通图上最著名的一条长线,从新长安到澜州,亦或是从澜州到新长安的航程,真正的旅行至少会是一场三个月以上的心灵漫步。奢华的游轮载着宇宙风还有你,每过一个星洲都会停一停,站几天?,古老文明?与历史的记忆和最酣畅淋漓的享受相交映射,精彩纷呈……
顾晗晗对于前往唐都的旅程曾经满怀憧憬和期待。自从抵达澜州边境后,顾晗晗的指环就有网了,她查了大唐游览攻略,特别是从澜州到新长安的一段,旅游的公司的描述非常得吸引人,而?明?珠也告诉顾晗晗他们的行程会超过三个月,这都给?了顾晗晗期待,以为那将是一场美妙之旅。美妙的程度会超过攻略的描绘与旅行公司的介绍,她也就可以忘怀的沉浸于这场美貌与奇幻的旅行快乐中,至少在抵达新长安前分不出心思去烦恼未来,忧虑当?下。毕竟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但现实却无情得给?顾晗哈带来一场幻灭,至少顾晗晗在动身前是没能想到,这场旅途实际走来是如此得枯燥与乏味。
舰队返程的规模极其庞大,李唐帝国以超过十万战舰的兵力,分作?八个方向?的舰群拱卫中央。而?即便?是不算这些外围的卫护力量,仅仅是在北冥鱼号的前后左右,作?为仪仗与近卫军存在的舰列在虚空中迤逦就有上百个天?文单位,跟在隔离带被澜州都护军的舰队找到并护送到稽落时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得惊了人。但按照明?珠的说法,这才是他们大唐宗主出行时该有的样子?。
如此阵仗当?然是走不快的,舰队沿着航线一个星洲一个星洲得跳过去,跟旅游线上游轮一样,每一个星洲都要停一停,站几天?,而?跟人家游轮不一样的是,古老文明?与历史的记忆和酣畅淋漓的享受就都不存在了。李唐宗宫在帝国的每一个恒星系都设有祭坛,而?在每一个星洲都有宗庙,这些祭坛和宗庙都可以作?为临时的行宫使用,而?所有这些祭坛和宗庙都是建在太空里的。北冥鱼号每到一个星洲就会直接进入这些dú • lì于虚空之中的庞大行宫,完全不会降落恒星系乃至于星球表面。更逞论是旅游和观光了。
而?当?他们降落时,空间外头早已经挤满了朝拜的人潮。建在虚空中的神殿祭台有着所有地表祭坛所不及的广阔空间,朝见的人群可以无穷的多,只需要在祭台的外圈持续得展开空间广场即可。顾晗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宏伟的朝拜景象,即便?她曾经是卫城神山上的常客,亲眼见证过不止一场大祭。
数不清的人宛如星间的纱雾,在行宫外化作?一重?一重?的波漾,向?远处的极暗晕染无穷。人群挥舞着手臂,欢呼着李申大人的名字。他们亢奋的,激动的,虔诚的,声嘶力竭的,混杂着无数复杂感情,欢呼与呐喊化作?汹涌的波涛海啸而?来。即使是呆在飞船里,顾晗晗也感到了这种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和强烈窒息感。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卫城的贵族从不允许把信徒带到他们的跟前,能量场隔绝了一切,顾晗晗也就从不知信仰的力量是如斯的可怖。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并直截了当?得直面这种力量,现在他们和这种力量之间什么都没有,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飞船外壳。导航塔闪烁刺眼的光从露台舷窗射进来,映照着窗外民众无数张狂热的脸,顾晗晗下意识得后退,想要躲到李申大人身后的阴影里去,但却被李申大人眼疾手快得拽了回来。
“别躲,”他说,“一会儿我们还得走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