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晗看了看李淑芬女士还有贝学长,又看了看老杜兰先生。
“呃——这位杜兰老先生——”顾晗晗转头看向她妈:“是……是房东!”
房东?
李淑芬女士一愣,贝学长一愣,连等着顾晗晗给介绍的老杜兰先生都为之一愣——房东是什么?是他太久没出门所以现在连汉语都听不懂了么?
顾晗晗自己也佩服了自己一把,这反应速度,在灯塔星真没谁了!
“杜兰老先生他是来收房租的!”顾晗晗信口就给自己名义上的姻爹编排了一桩差事,然后就往自己身上摸。
这当然是摸不出来什么的。她平时身上就不怎么装钱包,一大早才起床就更加没有了。于是,她转头就朝站李淑芬女士旁边的贝学长招收:“你身上还有三张一千的没有?”
才三千储备券贝学长无论如何不能没有,他越众而出,走到顾晗晗跟前,同时从屁股兜里掏出自己的钱迹
顾晗晗却不见外,直接抢过去,拿在手里打开,从里面数出三张一千的储备券,想了想又加了三张,然而把这六张红色大钞一起拍到老杜兰先生的手上。
“给您,六千块。”她气势如虹地道,“这月房租,还有下月房租,都一齐交您了!您的困难我都知道,您放心,我是那欠房租的人么?提前预交没问题的!”
老杜兰先生拿着六张共计六千大元的储备券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算上跟他的挚爱玛利亚私奔时最窘迫的时候,银河也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用活生生的钞票如此羞辱过他!
顾晗晗不管他有没有感受到羞辱,是不是要得心脏。塞了钱之后她就急于轰他走人,以免夜长梦多漏了馅。
“一会儿我们还得出门,我就不留您吃午饭了——留也做不出来,家里没厨子,您这么多人呢,下面条锅都不够。那您慢走,恕不远送。”
她这么着看向加尔侍从长。
加尔侍从长对顾晗晗是了解的,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出面,过后恐怕很难敷衍。更糟糕的是,顾晗晗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责备他,而是直接就把他排除在信任之外了。他得到顾晗晗的信任是时地利人和,一旦失去就很难挽回,因此他并不想冒险。而且加尔侍从长也认为老杜兰先生闹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将来无论对于顾晗晗本人还是其他的方方面面都足以交代得过去。牛不吃草很难强摁头,何况顾晗晗一贯很有主见,并非卫城长大精心娇养出来的傀儡。她现在既然不愿意戳破假象,那么一定要强迫她戳破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将来也未必肯领情,所以不如就此收场吧。
当然了,老杜兰先生既不是能够讲理的人,现在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加尔侍从长于是也就不考虑跟老杜兰先生讲理服他,他直接瞥了老杜兰先生身旁的老管家一眼。
跟顾晗晗的目光不一样,加尔侍从长的这一瞥鲜血淋漓,宛如恶魔附体,充满了残暴的气质。老管家收到侍从长□□裸的要挟目光,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当场屈服倒戈——他老了,既没气力也不想跟野心勃勃的新晋侍从长斗法。老管家直接架住老杜兰先生的胳膊,然后仆人们也在老管家的眼色示意下一拥而上。一行人趁老杜兰先生气得还直发愣的功夫,架着他就往外走,转眼间走出了会客厅,然后进一步要走出大门。
加尔随着他们走在最后,还转过头来向顾晗晗告别。
“感谢您,顾姐,“他微微躬身向她道,“感谢您的慷慨。“
李淑芬女士看西洋景一样看着这一行人乱乱糟糟地从自己身边轰地经过,一直目送他们离开大门,表情是叹为观止的。
“真新鲜,“她,“外星佬原来是这样的,跟在地球旅馆看到的也不一样啊。“
她没等他们真正出门就一把拽过顾晗晗,向她议论纷纷:“那就是你房东?你不他是破产商人吗?看着也不像啊?破产还能带这么多人,真摆谱!我刚才数了,至少十七八个,我那一眼看过去我还差点以为他们是上门打劫的hēi • shè • huì。”
“就是摆谱,”顾晗晗想都没想就信手掂来:“外星佬就这样,别破产了,死都得摆谱,没钱吃饭饿肚子都要摆谱。习惯就好,你这是还没见到,还有那种又穷又病都要被卖到hóng • dēng • qū接客还债,最后五十块都能给自己买个管家跟着伺候的神经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