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也不认识他的声音。
漆黑的夜色中,她甚至连他的模样都看不清楚,只能在不小心碰到他不着片缕的精壮腰身时,察觉出他的身材。
“放开我吧……”
少女在他身下极小声地呜咽着,恳求他。
他至那销魂的关口,听她这话如听笑话一般。
纠缠他时,生怕他满足不了她的妩媚模样,眼下解了那药性,便想过河拆桥么……
他只道她是那乔蕴的妹妹,眼睛长头顶上的,又能记得住谁呢?
她以为他会离开,可他没有。
细细的手腕毫无抵抗之力被他按在枕上,叫他继续做完了余下的事情。
在乔乔万分清醒的时候,他让她切身感受到了他施加给她的全部。
她彻夜都如同浩渺烟波中的一只羸弱小舟,被那风浪重重地卷起,再狠力地抛下,毫无怜惜。
翌日清晨,乔乔近乎虚脱地醒来,身子酸软无力,一夜间身体里那般多的水分流失,让她口干舌燥。
她裹着软被红着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接过丫鬟送来的茶水,边哭边喝。
喝了好几杯下去,仿佛是身体里补充了水分进来,好教她继续接着掉泪珠了。
秀荷瞥见她腕上青紫的掐痕,想到那冷清的三皇子竟好似还半带着强迫了这姑娘似的,又微红了脸。
她也不知该劝说些什么,便低声提醒乔乔去沐浴。
乔乔不肯。
秀荷又说:“姑娘……”
“就算姑娘为此感到不高兴,也该洗干净身子才是,那儿……不难受吗?”
乔乔霎时怔住,这话却提醒了她,叫她想起昨夜与那个男人汗液交融的场景,更是气红了小脸。
有了这念头在,她仿佛一低头就能闻到自己满身都是对方满是侵略性的气息,让她更加悸颤。
乔乔再是抗拒,最终也还是被秀荷给劝过去了。
待她离开之后,往日在三皇子屋内收拾被褥的丫鬟们过来揭开被子后霎时就红了脸。
那床褥子上大片大片的痕渍难分彼此,说是不堪入目都不为过。
在乔乔沐浴之后,有人送来了一套干净崭新的衣裙和一碗避子汤。
秀荷低声提醒乔乔道:“姑娘还这样年轻,当也不想这么快就怀上孩子吧?”
话是说的好听。
其实也是乔乔无名无份,不配孕育三皇子的子嗣。
更别说三皇子妃还没有进府,就算乔乔有幸成了三皇子的妾室,那也没有资格轻易怀上皇族血脉。
乔乔见着那碗药,脸色又微微一白,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了这会儿,再是不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端起来喝了,之后便被人送出了三皇子那冷清孤静的住所,送回了当初荀七叫人安置她的厢房。
那厢房里窄小生灰,只有两间小屋,隔着个屏风后面就是床榻寝居之地,简陋得叫乔乔眼角发酸。
但她不是不清楚自己罪奴的身份。
她曾经享受过光鲜亮丽的上等人生活,一言不发就可以随便惩戒他人,动用那样多的人来伺候自己。
而如今风水轮流转,她成了罪奴,竟像是报应一般,报应她从前的刁蛮任性。
泪珠子滑到下巴尖,乔乔抚着粗糙的被褥,心里嫌弃不已,但偏偏又很清醒的知晓自己之前甚至都还没有这样的待遇。
和许多奴婢一样,地上铺个草席,铺个酸臭的被褥,就算是不错的待遇。
而身为一个与牛马牲畜几乎等价的奴婢,供给主人家泄欲竟也是她的本分。
最终要的是,乔乔昨天是被人下了药的,不是这个男人,也会是别人。
那秀荷倒像是个热心的丫鬟,见乔乔过来之后,还躲在这里默默流泪,似也能理解她。
毕竟对于其他婢女来说,倘若这等好事轮到自己头上,那也只是个上升的跳板而已,可以获得更高的待遇。
可对于一个曾经是千金的乔乔来说,未必不是奇耻大辱。
她朝乔乔说道:“姑娘既来之则安之,这三皇子待下向来宽慈,未必会让姑娘为难……”
乔乔不愿听到那个男人,但在听到三皇子时,整个人顿时僵了一瞬。
“你方才说是……谁?”
这里是哪里?
她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秀荷见她这般惊讶,这才想到乔旧前身是出自徐国公府,而这姑娘似乎也是……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里是三皇子府啊,姑娘。”
乔乔呼吸一窒,待脑袋里消化完这个消息后,她瞬间就……松了口气。
原来是三皇子府!
虽不是妹妹与妹夫从前的三皇子府,但即便是眼下的三皇子亦是出自乔府的。
乔乔还听人说过,徐国公府倾覆之时,那三皇子还曾为家里人说过情呢。
可见对方一旦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定然会大吃一惊,然后善待于她吧?
这下乔乔也不哭了,仿佛从那幽渊底下瞬间看见了一缕微光。
她在这三皇子府每天过得虽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比从前好太多了。
几日下来,乔乔那骨子里的娇惯又故态复萌,在秀荷问自己有没有不习惯的时候。
她颇是小声地同秀荷道:“想喝燕窝金丝汤……”
秀荷:“……”
乔乔虽然是个罪奴身份,但到底是被三皇子殿下碰过的女子。
她提出了这要求后,秀荷迟疑了一瞬,便在这日伺候三皇子茶水时,不经意间提了一嘴。
乔旧这才百忙抽空中想起来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