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法阵,那秦霜就自告奋勇走到前面去,“我来吧。”他知道宋雁西有些本事,但也仅仅只是有些本事罢了,可能极大部分还是因为他身边这只宠物。
玄门中,也有不少人豢养宠物的,大部分都是些蛇虎等凶猛野兽。
但小塔本体是个什么,他暂时没看出来,也没熟到去探究人家秘密的地步,因此就没多问。
像是秦家,也有属于自己的宠物,不过其实叫做护法更为贴切,因为其能力完全在秦家大部份人之上,而且秦家的山门,也靠着他来守。
有人干活,宋雁西自然是乐得清闲的,拿着手绢给小塔擦手。
只是等了片刻,那苏灿都有些焦急了,尤其是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就好想在耳边一样,听得他的小心脏都在发抖。便催促着:“表哥,你到底行不行?”
秦霜也有些着急,他自认为自己在阵法上是有些造诣的,可是现在这个小小的阵法,他竟然束手无策?
被苏灿这一说,就有些不耐烦,“你行你来啊?”
苏灿立即怂了,他不行。
宋雁西这时候走了过来,“我来吧。”这泥土甬道里,一直待着怪闷的。
秦霜也让开,但不觉得宋雁西能打开,她的底细自己查过,就算她爸爸是玄门中人,也有些名声,但死得太早了,而且她也才入门没多久,怎么可能……
然后就在这时候,只听哐当的一声巨响,阵法打开,前面这朴实无华的门也打开了。
秦霜有些下不去脸,又走到前面,“大家小心些,我先看看。”然后将火折子举了进去。
小塔却已经一溜烟从他胳膊下钻进去了,“安全得很。”
宝库只有两间,没有什么机关,各样的金银玉石几乎将这两间石室给堆满了。
“这有钱人是真的低调,想不到宝库也如此朴实而华。”苏灿快要被这些宝贝迷得花了眼,而且那个女人的叫声在打开宝库的门之后,似乎就已经停止了,一时让他有些掉以轻心。
小塔对金银财宝没兴趣,扫视了一眼,除了一个聚宝盆之外,其他的觉得没什么用处。
秦霜也盯着那聚宝盆,其眼里的目光再清楚不过,势在必得。
宋雁西自然也看到了,是不错,但自己没用,那其实也就那样吧。而且这里设置简单,没有任何机关,是因为什么?
因为沈秀自信不会被人发现么?还是认为来此的人都是拾金不昧的高尚人?
当然不是,这里有看守宝库的灵物。
“宋小姐。”秦霜开口,显然是想让宋雁西让出聚宝盆,其余的东西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没想到他才开口,宋雁西就说道:“我什么都不要。”
秦霜显然不信她这话,反而因为她这句话防备起她来,“宋小姐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一旁,小塔拽着被金银财宝晃花了眼,扑在上面不撒手的苏灿,“你松开,别动这里的东西。”她有感觉,这里很危险,可能就不该来。
宋雁西也朝小塔靠近,如果有什么危险,她肯定在第一时间先顾着小塔,“我没有开玩笑,秦少爷如果信得过我,咱们立刻走,就当今天没来过。”那女人忽然安静,可也正是这安静,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又见苏灿有些迷失自我,一巴掌往他脸色呼去。
苏灿被宋雁西扇了一巴掌,顿时清醒过来,就被小塔抓着往外跑,“走。”
也是他们三出去的时候,又一个人影进了来。
更要命的是,后面小塔挖出的甬道里,居然还有人来。
本来就十分狭窄的甬道,就这样被堵住了。
小塔只能另外挖出一条出路。
幸亏她这一项技能天生就点满了,所以到没有费什么功夫。
苏灿只觉得自己一直被人推着往前跑,等着上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时候,还觉得云里雾里的,“宋宋小姐,咱们跑跑什么啊?”而且好像上来的时候,遇到好多人下去。
“当然是逃命。”宋雁西也有些不冷静,因为这是她到这民国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
而且不止是宝库里的灵物,还有后面跟去的人里,也有一个让她觉得充满了危险。
她回到这民国,不是来送命的,而是来完成这一世的心愿,将流失在外的宝物全部找回来。
“先回去。”
也是她们才回到陆公馆,便觉得天塌地陷的感觉,刚停稳的汽车也因为这惯性溜出去三四丈远,撞在了路边的树上,引擎盖上顿时冒气了青烟。
三人连忙下车,地上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但是远处三侠堂那边的上空,却是一层层红云。
而这声音,也将无数人给惊动了,陆家这边发现了他们,连忙喊进屋子里去,连陆相城都披着衣裳下楼来。
他们三从外回来,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也不是责怪宋雁西去冒险的时候,更多的是担心她,“没事吧?”
宋雁西摇头,“没事。”只是多半白天小塔在那里挖了洞口,早就引人过去了。
也是自己有些草率,当时竟然觉得就只有秦霜一个人。
哪里晓得后面还藏了那么多。
幸好感觉到那宝库里危险重重,所以没多待逃了。
只是那边状况不大好,尤其是上面的三侠堂,肯定陷下去了。
她最为担心,枉然背了这么多条人命,忐忑不安,有些自责起来。
好在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候,去查看消息的陆知堂回来了,“三侠堂里没什么人员伤亡,今晚袁家请客,都过去了,就几个看门的,地下刚晃动的时候就逃出来了。”
但现在三侠堂的总堂处,成了一个天坑。
至于宋雁西说下去的那些人,一个没见着,天坑上空的红云也散去了。
一切好像又都归于了平静。
苏灿吓得个半死,听到陆知堂说那天坑深不见底,觉得自己这表哥多半是没了,匆匆忙忙赶回家去。
一夜难熬,第二天的报纸上五花八门地描写着近来上海的奇景。
甚至有人说是华国要崛起的前兆。
这倒是好的,民心振奋。
宋雁西下半夜睡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就在厅里等着消息,可陆尊下午时候才来的,“昨晚下去的人的确不少,但聚宝盆却是没了踪影,如今谁也不承认自己拿到了。”
又庆幸道:“幸好雁西你出来得早,那时候聚宝盆还在里面,不然这会儿你也脱不了干系了。”
宋雁西听得这话,心说不贪心果然是好的,减除了不少麻烦。
“那小塔呢?”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玄门中人会不会拿小塔也做宝贝,起了争夺之心?
陆尊笑道:“那倒没有,有些本家底的人家,也有一两个宠物,化形陪在主人身边的不在少数。”而且小塔只会挖地,他们多半是看不上眼的。
最招人喜欢的,还是那些会火会水的。
但这话陆尊当然没说出来,免得伤了小塔的自尊。
宋雁西则强调着,“小塔是我妹妹。”她也不是小塔的主人。
“好,是妹妹。昨晚你们也没休息好,现在知道没事,可以安心去休息了吧?”其实陆尊的心也悬着一个晚上,直至出去得到了这些消息,他才彻底放下,不然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雁西真脱不了干系,蹚进了浑水里,就马上收拾行李,回北平去。
不过现在没事,皆大欢喜。
宋雁西也松了一口气,安心休息去。
晚上起来听陶陶说,萧渝澜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她的情况,显然这三侠堂下面发现沈秀宝库的事情,已经传到金陵政府去了。
她起来洗漱吃饭过后,才回了电话。
萧渝澜说那边已经成立了负责此事的队伍,明天就会坐火车来上海,他也会随着队伍一起来。
沈秀那宝库里的东西,就算是一个金元宝,那也是好几百年了,更不要说还有不少古董其中,自然是隶属国宝。
政府自然是不能让其落入外人手里,尤其是现在的上海滩,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小塔听到萧渝澜要来,自然是高兴。
因为萧渝澜会给自己带许多零食来,因此是满怀期待,第二天一早就开始等着。
到了下午萧渝澜果然来了,将从金陵带来的小零食都塞给小塔,便直径去找宋雁西。
第一句话便十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听说消息的时候都吓着了。”
“没事,你把那周英琪怎样了?”宋雁西比较好奇。
“我回去想了又想,觉得你说得对,现在就让他离开外交部,不晓得多少人要替他喊委屈,觉得我仗势欺人呢。所以我想等着过一阵子,直接告诉他太太更好。”让霍小姐自己去处理他的人渣丈夫。
不过这一次回去,看到爸爸好像苍老了不少,鬓边都是白发,总觉得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哥哥们又不愿意说。
萧渝澜便想,等上海这边的拍卖会结束了,自己就回去好好问一问,虽然自己是不能替他们解决,但兴许也能出些办法呢。
宋雁西见他一下沉默起来,“怎么了?”很少见到萧渝澜露出这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没事。”萧渝澜摇着头,“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吧,来了上海这么久,你还没出去过。”
外面的小雨才停,宋雁西也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好。”
陆家这边已经在开始着手办理棉纱厂,所以几个表哥都不在,陆尊是满意萧渝澜的,自然是没有拦着。
还特意将小塔留在了家里,免得她跟着去捣乱。
因为打算出去逛一逛,所以也没开车,两人一起去乘坐电车去了小东门。
一路走走停停的,在一处小弄堂里找到一家川菜馆,用了晚饭。
然后上了电车,看着街边夜景,这个时候的上海虽然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但有着后世没有的风情与这一条条弄堂里的灯火。
下了电车,这一带有不少舞厅,多的是卖花的小姑娘。
萧渝澜也被卖花的小姑娘拦住。
他本来这一路上就伺机给宋雁西送花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也就借坡下驴,还将那小姑娘的花都一并给卖了,转手送给宋雁西。
宋雁西接了在手里,刚要谢她,忽然发现街对面有双眼睛一直在看自己,抬头望去。
是一个年轻女人,长长的黑发,脸上好像抹了许多铅粉一般,看起来有些白得恐怖,衬着暗红的唇色,穿着红色的三重深衣,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渗人。
不是鬼,但宋雁西也觉得不应该是人,可周边的人都是能看到她的,但大抵将她当做是扶桑女人了,所以都下意识离得远远的。
她似乎也知道宋雁西在她看到,忽然朝宋雁西露出微笑,微微地鞠了一下,然后从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个物件来。
宋雁西看到,吓了一跳。
那是聚宝盆。
旁边的萧渝澜原本也没指望宋雁西能有什么表示,但宋雁西这样直接将花无视了,也太不对劲了,也就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此刻见男女人冲宋雁西笑,便问道:“你们认识?”
宋雁西不想认识那女人,收回目光,“回家。”
两人很快就拦了黄包车,将那女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确定那女人没跟来,宋雁西暗自松了一口气,才跟萧渝澜道:“你还记得我上一次说过么?河有河灵,有些物件上,也有物灵。”
而那女人,多半就是聚宝盆上的灵了。
难怪聚宝盆不见了,那宝库里的女人惨叫声也没了。
因为女人已经带着聚宝盆离开了。
她算不算得了自由,宋雁西不知道,但她这样平白无故对自己笑,明显是记得当时自己也下去了宝库里面。
心里一下有种不妙的感觉。
所以回到陆公馆,她直接去了房间,准备在陆公馆周围这下法阵,这样安全一些。
可才开门,就见桌前的台灯下,那红衣女子正坐在那里等她。
见到宋雁西,露出一个微笑。
可她刷满铅粉的脸颊,以及那一身红衣和暗红色的唇,实在是不宜多笑。
宋雁西关了门,“你想干嘛?”一面不着痕迹设下法阵,将她和这红衣女人都困在房间里。
可没想到她这动作女人居然看在眼里,“你在打开宝库的时候,就觉得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对于法阵,你的确颇有研究。”她守着,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聚宝盆。
这算是夸她么?如果是因为她法阵学得好,就来找她,那是有求于她?
可是这女人哪里有求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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