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宋雁西作为主角,大家以为她必然是会留下来享受这些荣光的,所以如何也没料到,她会在当天就去了金陵。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那夏姬跑来见了她一面,交给她一张残缺的符,“这是当年我被埋在下面之时发现的,你看看能不能复原。”
宋雁西有些吃惊,“是原来的封印?”但是她就算是在这符方面是有些造化天赋的,可给了十分之一的残角,她怎么复原?
“你若是能复原,人家便可得自由之身。”夏姬满怀期待地看着宋雁西,眼里泪汪汪的,甚至带着继续深情,“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场,你不会狠心地眼睁睁看着我跟好不容易寻了两千多年的丈夫分居两地吧?”
说完,一手拿着手绢嘤嘤地就要哭起来。
宋雁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觉此刻她娇滴滴的样子,还不如当初涂着铅粉时候顺眼,连忙甩开她的手,“你学点好的吧?我又不是男人,这一套对我没用。”
何况复原这个问题,她也想,但是给了她这么一角,她怎么复原啊?
“兴许别处的守护者,也有将残符保存下来呢?我看你也没什么正经事情,你到处走一走,去看看,若是找到了,就是造福苍生,正好你今天杀了这么多人,也能抵消了杀戮了。”虽然晓得这套对同为女人的宋雁西没用,但现在夏姬现在已经十分适应了,一时班会人也改不了,说话仍旧是温柔娇娇的。
这一听绝对就是个苦差事,谁也不会愿意去干的,但是宋雁西就不一样,她也好奇,是什么样的符能有那样的威力,就这些邪祟之物镇压在地底?如果自己真有能力复原,老龙就不会死?
于是问道:“你既然跟在沈秀身边那么久,另外两个地方在哪里?”
不想夏姬却摇着头,“我哪里知道……我算有些信息,这么多年人家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她是没有瞒着自己的必要,当初又只一心一意找她丈夫,只怕是真不知道了。
只得叹气道:“既然一问三不知,那你先也不要着急,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等办好后再和你联系,你快仔细想一想,两千多年你都没忘记苏灿,这沈秀死了才几百年而已。”
然后便将画着当下上海小姐们最时髦妆容的夏姬赶走了。
回头在去往金陵的路上,少不得责怪萧渝澜,“你怎么把夏姬教成了那样子?”
“什么样子?”萧渝澜又没看到,哪里知道。
小塔就在一旁惟妙惟肖地给他学了一遍夏姬当时的动作和语气。
萧渝澜看得嘴角直抽搐,坚决不承认,“我没这么教她啊?电影里自学的吧?”这锅坚决不能背。
他们是傍晚时候上的火车,聊了没多会儿,在火车上用了晚餐,便直接休息了。
等着快要天亮的时候,火车到站,便急匆匆下了车。
萧渝澜还没顾得上和家里时候自己又回来了,这会儿才凌晨四点,金陵的天有点冷飕飕的,这个时候雾气也很浓郁,还带着些蒙蒙烟雨。
但车站外面还是有不少人力车,萧渝澜出去找车,宋雁西和小塔坐在椅子上看着行李。
忽然听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我们才分开几天,你怎么就来了?”
宋雁西和小塔扭头看去,是个身材看起来很有气质的男人,他的手臂拦着女人纤细得出奇的腰肢。
另外一只手则给女人提着行李箱。
女人就好像是水做的一般,柔软到不行,整个人似乎都要贴在他的怀里了,“人家还不是想你。”
金陵如今是华国的国都,即便是这凌晨四五点,车站仍旧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所以那两人的背影和声音,都很快淹没在人群里了。
但即便就这样匆匆一眼,宋雁西还是认出了那男人,“韩珣英,世界可真小。”他来接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上一次在上海,被苏灿查到的那个舞女吧?
想起她那盈盈不握的小腰,宋雁西就忍不住纳闷,“小塔,跳舞的女人,腰都那样么?”
“也不见得,姐姐你不会跳舞,腰也那样。”小塔嘴里含着糖果,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宋雁西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下意识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腰,“我的也很细么?”
“怎么了?”萧渝澜正找好了车,回来接她们俩顺便拿行李,见宋雁西这举动,又一副欢喜的样子,很是好奇。
想是看到她笑,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没事。”宋雁西收回手,要帮忙拿行李,一面朝着出口眺望去,果然见到萧渝澜已经让车到出口等着,不会叫她们淋着这细雨。
雾气很大,还带着这些飘雨,街头两边的路灯看起来有些昏暗不轻,萧渝澜看到宋雁西为了自家的事情连夜从上海赶来,心中不免是有些过意不去,连个像样的车都没有,叫她这大半夜跟自己坐在人力车上吹冷风,于是很愧疚,“实在对不起。”
宋雁西和小塔坐在一辆车上,正津津有味地跟着小塔借着这昏暗的灯光,看看都有什么吃食店铺,忽然听到他这充满愧疚的话,很是纳闷,“怎么了?”
然后萧渝澜就越发自责了,垂头说道:“这一次让你们受苦了,我先带你们找一处好些的旅馆去。”
“去什么旅馆,直接去你家啊。”宋雁西心说难道还要先去旅馆睡一觉么?这行李拿来拿去的,不麻烦么?
萧渝澜听到这话,满脸震惊,“直接去我家?”
“不然呢?”宋雁西不解他为何还要自己住外面,这一次就是奔着他家的事情来的啊。
然后萧渝澜欣喜若狂,直接跟师傅说了一声,调头朝着萧公馆的方向去。
从车站到萧公馆,也就是半个小时而已,但这个时候也是五点不到,他家的佣人们也还没起。
加上是坐着人力车来的,不似汽车那样声音大,还能按喇叭,所以到了到门口,付完钱,依旧是没有惊动人。
他只得去按门铃。
很快警卫室就亮起了灯光,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因这会儿雨大了些,他撑着伞过来。
萧渝澜等得心急,只觉得实在是怠慢了宋雁西,急得疯狂按压门铃,“快一点。”
但是里面的人肯定听不到他的声音,又被伞遮了目光,反而因为他不断的按门铃,吵得脑子嗡嗡叫,生怕家里的太太们被吵到。
近来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太太和总理都没能睡好,正是焦头烂额的,所以他很是担心这外面乱按门铃的人,把太太们吵醒了。
于是怒吼道:“吵什么吵,等着。”
萧渝澜从出生就是这萧家的小宝贝了,家里莫说是佣人了,就是父母也从未这样吼过自己。
所以可想而知,现在他是有多气愤,没控制住,一脚往门上踹去。
里面的人也很愤怒,开了门拿着电棍就要敲他,只觉得是来闹事的,毕竟又没听到汽车的声音,又是这个时候,能是什么好人?
所以一开门,萧渝澜就看到自家的门卫举着电棍要敲自己,吓得连忙退了一步,抬脚朝他踹去,“小爷才离开家里几天,就要反了天么?”
门卫看到是他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也就这么一下,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坐在水里,仰头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小少爷,吓得也是不轻,“小小小少爷,您,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又见他鞋子上全是泥水,“您打电话,家里也好去接您啊。”
说完,又看到了另外两双脚。
一大一小,都穿着小姐们的皮鞋,忽然回过神来,连忙爬起身,弯着腰道:“小少爷,您请,这两位小姐,您们请。”
然后一面偷偷拿眼睛去打量宋雁西,因是紧张,就只记得是个样貌气质俱佳的年轻小姐,不必家里的小姐们差半分。
至于她身边那个小女孩,年纪bā • jiǔ岁,应该是她的妹妹。
他在后面给拎着行李箱,萧渝澜则早拿了他的伞,十分绅士地给宋雁西和小塔撑着,往里面去。
门外将行李放到警卫室,又忙来关了门,然后往里面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接小少爷。
他这电话一响动,彻底将这萧公馆多日来的宁静和低迷给打破了。
萧总理有几个太太,且相处和睦,儿女加起来十几个,萧渝澜是正房太太所生的小儿子,是这个家里的小宝贝,也是个有名的混世魔王。
萧太太最担心的就是他,所以他从国外回来,就希望他快些安家,兴许这性子冷收敛一些,不要总是这样玩乐不务正业。
就比如他非得要入什么玄门,拜了北平那个叫做青白的道长做徒弟。
依照萧太太来看,那青白道长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偏自己这小儿子糊里糊涂,就愿意叫他骗。
这会儿听说儿子带了个漂亮的年轻小姐来家里,又是这个点,天都还没亮了。
所以萧太太将旁边的萧总理推了几下,“快起来,这个时候回家来,又不叫司机去接,没准是带着人家姑娘私奔来的。”
萧总理一听,瞌睡一下没了,连忙翻身爬起来换衣裳,“指不定是人家姑娘父母是瞧不上他这浪荡子,他把人姑娘给哄来了。”
然后还催促着萧太太,“家里的名声,迟早是要被他败坏完了,叫你平日惯着吧,这会儿出了事情了,看你怎么和人家姑娘的父母做交代,反正我这张老脸是没有办法拿出去的。”
萧太太速度很快,已经换完了衣裳,在镜子面前戴耳环:“什么叫做我惯的,我说不能叫他跟着那骗子去北平吧,你非得嫌弃他在家里碍眼,若是留在家里,哪里有这许多事情?”
夫妻俩争吵间,外面响起已经穿戴好的二太太的声音,“大姐,老爷,了不得,听说还带了个孩子。”
且不说总理家里人口多,就他这身份,为了这国之门面,公馆也是打得离谱。
所以门外才打电话进来先知会一声的。
他当时只说小少爷回来了,还带个年轻姑娘和一个小孩子。
至于孩子有多小,谁也不知道。
这人传人的,等到了上面太太们的耳朵里,已经成了萧渝澜在外面骗了人家小姐,连孩子都生了。
萧总理去给二太太开的门,而大太太听到她的话,珍珠耳环吓得掉在了地上,满脸震惊,急得不行:“这?怎么办?”难怪要半夜偷偷摸摸回来了。
可随即想起前阵子他在北平时,和徐老那个名声不怎么好,却有些才华的未来女婿的前妻,有些花边。
于是就气得捧着心口怒骂:“这个兔崽子,既然有了孩子,还去跟别的女人闹出那样的新闻出来,不知道人家姑娘心里该是多难受。”说着,要去找东西打儿子。
二太太连忙去劝,“大姐,这个时候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先把人家母子俩安顿下来才是要紧事情啊。”
经二太太这么一提醒,萧总理也反应了过来,“打骂他先不要着急,你快收拾,咱去看看。”
各屋子里的兄长嫂子和姐姐姐夫们,也都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毕竟这样的大事情,在萧家还是头一次发生。
就冲着看西洋镜的目的,也要抓紧。
但是萧渝澜和宋雁西他们根本不知道,门卫打进去的电话,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萧家住的后院,纵使是宋雁西见过大世面,也忍不住感慨起来,“你们家这,是真有些大?”还走多久?雨越来越大了,她的袜子都给打湿了。
但是看到萧渝澜把伞都放在自己和小塔头顶上,也不好催促萧渝澜。
小塔却是觉得好玩,到处都是路灯,她还看到了有秋千跷跷板,如果不是下着雨,恨不得去玩一玩的。
宋雁西也发现了,有些吃惊,“你家这里,从前不会是游乐园改的吧?”
萧渝澜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家里兄弟姐妹多,都住在这里,我兄长和姐姐们的孩子,算起来二十来个。”
“额……。”这么多人,可宋雁西好像听说他就几个姐姐,父亲就两个太太,哪里来这么多侄儿侄女。
萧渝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不大好意思解释道:“我爸爸,年轻时候有点多情了,除了二妈我还有三妈四妈五妈。嗯,有个六妈,前年认识一个做学问的外国人,跟他去了国外,留了我二十五妹和二十六妹。”
宋雁西听得瞠目结舌的,这都是什么骚操作,外面的报纸上可是从没有提起过,“那什么,你父亲还挺开明的。”
居然允许只就小老婆丢下孩子和别的男人去国外了。
就听萧渝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爸你别看他在报纸上一板一眼很严肃的一个人,其实他是个很风趣的男人,在他的人生格言里,爱情也是最为重要的。用他的话来说,我家里有这么多人,是因为他尊重爱情的缘故,我六妈跟别的男人走了,他还送上大笔的嫁妆,也说是尊重爱情,不爱了就该放手,如果一定要将她束缚,留住了人,但也留不住灵魂,与其如此不如祝福她。”
好吧,宋雁西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思想落后了,心里也想,果然这做总理的,都不是平常人。
这让她想到了前世所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一个王爷,好像也是处处留情。
但是他与萧渝澜的父亲对比起来,好像少了责任和担当。
可萧家养这么多人?每天得花多少钱?于是忍不住发出灵魂疑问,“你家,一天不会得吃上百斤米吧?”
“哪里有这样夸张?何况这点粮食,我家里是出得起的。你肯定不知道,我妈原来是咱们华国首富的独生女,我外祖家的产业,全都在我妈的手里,三妈家里也不差,是佛山那边开武馆的,听说三哥的外祖父,在广东沿海一带也是个有名的英雄。”萧渝澜显然因为宋雁西到他家里了,从最初的紧张后,现在越来越兴奋,有些管不住嘴,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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