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第二天一早就来到李胜济所在的监舍,他现在拄着拐能下地了,还在恢复中。
曲朗叫上范春明,也给李胜济倒了一杯水。
李胜济很显然脸色好了很多,他看到曲朗还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监狱里也是一个大千世界,却很适合李胜济那颗不甚安分的心灵,他好像在这里找到了踏实。
本来想讨好一下曲朗,却不想曲朗的脸色异常严肃。
李胜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把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觉得好像又要出事。
曲朗面无表情地说:“没时间跟你废话了,你到了现在还什么也不想说吗?”曲朗在审讯的时候,很少有这样的语气,今天的反常,让李胜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内心还残留着一丝侥幸心里,说:“不对呀,我说的不少了,我说了自己贪污,说了自己窃取商业机密,还说了私拿回扣……我说的还少吗?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没说的。”
曲朗点了点头说:“上次审讯你的时候,你说累了,我们接着聊,应该是聊到我问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去登山对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宁海波请你去登山的,一晃几天也过去了,你现在能说了吧。”
“你问这个呀,”李胜济一脸的轻松说:“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早就说过,还是跟过去一样,我为了窃取我想要的东西,当然要对他好了,但我也是一个大男人,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关系僵了,我也不想在人前表现出来对他好,只能在暗地里下一些功夫。
比如通过老婆给他老婆买包,套近乎,我也没少做努力,我确实要请他吃饭,他可能还在记恨我,一直没答应。
有一天,我在他下班后,一直留在单位,我知道他有一个保险箱,里面当然是一些重要的账目,但我知道,他的秘密也许也留在里面。
我关注的只有地谭公司到底那个人是谁,如果这事是公司行为,这东西就有可能就在这个保险箱里。
保险箱的钥匙我是没有,但为了打开这个东西,我特意找了一个开锁的男人整整学了半个月,我把单位的保险箱的样子拍给了他,结果,他拿来一个模仿的箱子,几乎可以乱真,我练了半个月真的打开了。
我怕到时候打不开再出什么事,那个开锁的千保证万保证,我慢慢也就放了心,而且我去商店,以买保险箱为名,还真找到了同类型的保险箱,在我摆弄的时候,我还真的打开了一个,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高兴,只要能把宁海波的保险箱打开,我觉得那里的秘密够我受用一辈子的。
演练就是为了实战,这天晚上,我故意加班,迟迟也没离开,当公司的人都走光的时候,我就摸进了他的办公室。
开锁这事就有这样的好处,我很容易就把他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我们以前关系好的时候,他的东西放在什么位置我是一清二楚,就算摸黑我也能找到那个保险箱。
找是找到了,但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明明型号还有锁匙的类别都一样,但试了无数次也没有用,我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以为自己在想其它办法的时候,没想到宁海波竟然找到了我,而且直接说了保险箱的事,我当时就懵了,如果他真的说出来,我是要摊事的,但他没说什么,只问我想找什么,我说想找一些他的把柄,这样,你就不能把我真的踢出公司了,我说你和我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他喘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至少他知道我想找那个神秘的卧底,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但这个事应该是有,还不让他声张,说如果不听他的,出了事可就别怪他了。
他还问我调查银行账目的事,他说如果我真的有悔过自新的愿望,就不要把手伸得那么长,他还说如果我一意孤行,到时候肯定是收不了场。
其实他都说对了,只是当时的我不可能听得进去,总觉得他是为自己的某些行为开脱,就在我调查北区经理的事的时候,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这是我们有了矛盾三年的时候,他第一次主动找我。
我们就在办公室里谈的话,他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公司,但不许去地谭公司,他还嘲笑我说地谭公司不可能真的需要我,只不过想用我来攻击天方公司而已,一旦我的功能完成之后,他们是不会真心留用我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我就是不吐口,最后他说愿意补偿我,也可能找个好工作,让我有立足之地。
我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就想着我要做什么,才能把他拉下马,他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了就不爽。
就在这件事的第三天,一点预兆也没有,他主动找我要去登山,而且是马上。
他是登山爱好者,我因为与他在一起,所以原来也跟他去玩过,也只不过是蜻蜓点水,只会个皮毛,我就说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他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还问我是不是也不喜欢?
我当然点头了,如果公司的人知道我们和好了,又得生出一些fēng • bō,我们都烦了,最后我就同意了。
就在他要回家取设备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我老婆就是做这个的,就说也别回去取了,直接去你老婆那里算了。
我还劝了一句,一是不同意登山,二是说随便买一个就成,他不干,说有些商店的东西根本就无法保证质量,我也拧不过他,也不敢太坚持,怕他改变主意,我知道他找我肯定是有事要谈,只是这种方式是我所没想到的。
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而且我们之间根本没来得及说什么,他非要上到山顶后再聊,我也只能听从他的,他这人你不知道,特别独特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