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突然被教主之位这个大馅饼砸中的甄晓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有赤焰教的教众都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其中以右护法宁逊为最。
那日他被教主所流露出为的武力值给吓得不轻,回去左思右想之后下定决心放弃原先的计划,打算安分守己地做他的右护法。
所以这些日子圣女一再相邀他都避而不见,生怕被发现了以前曾经做过的事情,然后像那些人一样被毫不留情地杀掉。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解阳焱这个小儿为什么会突然退位?还把教主之位传给圣女,是阴谋还是他疯了?
“教主,这万万不可啊!”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暗影堂堂主率先劝道:“圣女太过年少,如今那些江湖中人对我教虎视眈眈,怕是不能带领我等与之对抗。”
“游堂主忘了?”阳焱微微一笑,道,“本座当年登位之时与圣女如今也是一般年纪,又有何不可?”
这如何能一样?
十年前解教主虽然也只有十八岁,但赤焰神功却已经练至了六层,在教中罕有敌手,但圣女呢?
他们从未听说她在武艺一道上有多惊才绝艳的天赋,甚至前不久还被秦家庄的人俘虏了,这样一个教主如何能够服众?
众人不好直说瞧不上圣女,一再跪求他三思而行,这些年仗着有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教主,他们没少在江湖中作威作福。
原本瞧见教主神功更上一层,还以为此次大会是为了商议如何壮大本教,在江湖中撅起更多利益呢!
谁料不知道教主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要退位!
甄晓曼骤然听到他出乎意料的决定,震惊过后心中才升起狂喜,却又听一干教众话里话外地贬低自己,还没来得及绽开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些人怎么敢?
她是上任教主的女儿,赤焰教的少教主,若非当年爹爹去得突然,她的年纪又太过幼小,这教主之位怎么轮得到解阳焱来坐?
原以为这一生都没办法将本该属于她的教主之位夺回来,所以她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下借助外力,杀了他替父亲报仇。
如今狗男人不知怎么地想通了,好不容易肯将之还给她,可万万没想到阻力意来自于这些人!
甚至就连宁叔叔也跟着一起劝他,难怪他这几天都不肯来见自己,原来他已经背叛自己了!
甄晓曼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差点小脾气上来当着大家的面翻脸,幸好在爆发前的最后一刻用理智强压下了。
“请教主收回成命,”她上前一步跪在众人面前,“属下年少无知,且武功低微,着实当不起如此大任。”
暗影堂堂主等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圣女在教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因此他们都不服她。
倒没想到她还有些风骨,竟然能主动推辞如此大的诱惑,不免都高看了她一眼。
不过高看归高看,要同意她做教主是不可能的,赤焰教如今在江湖中如火中天,靠的主要是武功天下第一的解阳焱是他们的教主。
若是换了这么个黄毛丫头掌权,形势必然会对他们不利。
“请教主收回成命!”
几个掌权者互相使了一个眼色,齐齐掀袍跪下,其余一干教众也跟着“刷”的一声跪地祈求。
“请教主收回成命!赤焰教离不开教主。”
他们大多数人倒都是诚心诚意地想留下他,可惜阳焱却没有兴趣陪着一群恶人肆虐江湖。
“本座心意已决,”他站起身,霸道地说道,“今日召你们前来是通知你们一声,本座不是在与你们商议。”
“教主!”
众人想不到他竟如此不留情面,齐声惊呼。
“行了,以后赤焰教的教主便是圣女甄晓曼,”阳焱陡然气势全开,“这是本座亲口定下的,你们一再反对,是不是对本座心存不满?”
原主以前甚少在教众面前出现,可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便从来不会更改,主要是他嫌麻烦,敢反对的人基本上没有好下场。
众人之前也是急得忘了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此时被他骇人的气势压得差点全趴下,顿时后背被冷汗浸湿清醒过来。
“属下等不敢。”
“不过……”狂风堂堂主却在这时候支支吾吾地道,“属下等人之前都服用过龙精虎狂丸,那药虽是教主体恤我等,特意叫人炼制出来以供强身健体,但必须按时服用。”
“不知道等新教主上位之后,属下等人是照例按时到怪医那里领取,还是……”
他在教主的视线下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讲了出来,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大事。
阳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人话说得真够婉转的,明明是用来控制他们的慢性毒药,却美化成为了他们好的良药。
不过他倒也不是完全在胡说八道,龙精虎猛丸的确有强身健体、增强内力的功效,但它的致命之处便是需要定期服用,一旦停下便生不如死。
而制药的药方之前掌握在廉修杰手中,等于掌控了他们的生死。
见其他人虽然都尽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全都悄悄支棱起耳朵,阳焱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本座已经将药方交给怪医,着他研制出了一次的药丸,之后你们去他那里领取便是。”
“谢教主大恩。”众人顿时惊喜万分,补药虽好,可后遗症却能要人命,他们当然更不愿意受制于人。
如今这块心病一去,所有人的心里都轻松了几分,对于教主离任一事也打从心里接受了下来。
阳焱不想再浪费时间,当即点了宁逊、牛庚、游堂主和其他几个人,道:“即日起本座便会离开赤焰教,廉修杰将随一座一起服侍左右,尔等须尽心辅佐新教主,可知道了?”
“属下遵命。”被点了名的人心中一凛,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
卸下教主之任便立即远走,还把一直掌教中大权的左护法也带走了,表示是要将权利全部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