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宴会刚进行到一半,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宫里四处都点起了灯,把周围照得跟白昼差不多。
四皇子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光明正大地走进了自己旧时在宫中的居所,叫心腹手下在门外守着,而他自己则在进屋之后大步走到了床前。
在床头的位置捣鼓了两下,很快床幔后面便传来一阵低沉的物品滑动声,他踢去鞋子跳上床,抬手掀开帘子,后面赫然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秘道。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夜明珠照明,四皇子小心地将床幔恢复成原状,沿着秘道走了大约有几百米的距离前面便已经到头了。
他上前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没有听出意料之外的动静,便扭动机关打开了通道,当他走出去的时候,屋里的人正好听到动静回过头,正是安国公夫人。
“阿容!”江如雪见到是他,脸上露出惊喜,飞快地奔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方嘉容最喜欢的就是她主动热情的样子,跟他所见过的其他女人完全不同,让他有一种被热烈地爱着的新奇体验。
“抱歉,让你受惊了,”他动情地反手将她紧紧搂住,一脸歉意地说道,“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身边,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的。”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我也不是需要你细心呵护的娇花,”江如雪闻言挣脱他的怀抱,背对着他,赌气道,“这种哄人的话,你还是回家去跟你后院那些莺莺燕燕说好了。”
“怎么还跟本王说起气话来了?”方嘉容无奈地笑了一下,上前从背后拥住她,“你知道本王向来不懂甜言蜜语,说出来的话全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本王只对你一人说这样的话。”
“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江如雪心里受用,嘴上却还是不肯轻易饶过他,同时用力地想要挣开他的双手。
“天地可鉴啊!”方嘉容双臂赶紧加大了力道不肯松开,“如果本王之前说的有半句假话,就叫本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如果有用的话,只怕这大临朝每时每刻都要打雷了!”江如雪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已经转怒为喜,而且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去。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江如雪率先开口道:“阿容,我打算等会儿回去之后就跟盛阳焱摊牌和离,我真的是半刻钟也不想再挂着安国公夫人的名份。”
这个想法方嘉容早就听她提过,如今听她说起也不惊讶,只不过他却没有立即表达意见,而是反问道:“如雪,你想过没有,假如他不同意的话,你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会不同意?”江如雪确实没想过这一点,在她看来盛阳焱长年不归家,也没有提过将人带去边关,显然是并不怎么看重这个夫人。
既然如此的话,她主动提起和离,岂不是正合了他的意?
之后他完全可以再去娶一个他喜欢的女人,而不是任由一个不喜欢的人占着他夫人的位置。
听说了她的想法之后,方嘉容顿时失笑:“你将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如雪。”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江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会养出如此特别的女子?
她聪明绝顶,可以作出令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诗词,还能想出无数新奇的点子,将他们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她热情大方,与普通女子的扭捏完全不同。
可是在人□□故上面,她又像缺一根弦一样,连一些小户人家的姑娘都明白的道理,她却反而不明白了。
“你和盛阳焱的婚姻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安国公府和江家的一种盟约,江家需要安国公府的权势,而盛阳焱需要借助江家的名望。”
“如果知道你有和离的想法,恐怕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你的父亲,盛阳焱更加不可能放弃江家这门好亲事。”
江如雪不蠢,只不过之前没有去想过这些深层次的东西而已,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
这就跟现代的商业联姻一样,两家的“生意”互相有牵扯,一旦他们的婚姻破裂了,势必会影响了各自的发展。
不过……
她狐疑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你之前怎么没有提醒过我?”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情到浓处之时她还是曾经畅想过两人未来在一起的生活,那时候她便与他提过想要和离之事,可是他却从未曾说过今日这些。
江如雪忍不住怀疑起其中的原因,或许这段感情只有自己当真了,他只不过是将她当成无聊生活当中的一点调味剂而已。
面对她的猜疑,方嘉容却没有丝毫心虚的模样,反而深深地凝视着她:“那时本王见到你一脸认真,便知道你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又怎么忍心让你灰心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