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将害了整个家族名声的妹妹咒骂了一通,江公子只能在父亲的示意之下,前去敲响了宁王府的大门。
前几天一见到他们就冷着脸关门的侍卫,在听说他们是来取嫁妆的之后,终于肯让他们进门了,不过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父子两人敢怒不敢言,唯唯喏喏地带着人跟着侍卫从侧门进去,曾经有多得意自己的女婿/妹夫是响誉大临的战神,现在他们就有多难受。
毕竟对方的权势越大,江家受到的影响就更多,为了不讨宁王的厌恶,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那些大家族都不会跟他们来往了。
而有了女儿偷人的名声,他们就算是想要再攀高枝与人联姻也基本上不可能,家里的女子唯有低嫁,和那些小门小户相看。
江家,可能真的要没落了,父子两人的脸色一时之间一个比一个难看。
阳焱早就命人将江如雪的嫁妆打好了包,四十来个沉重的大箱子堆得整整齐齐,将她的房间塞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倒不是她的嫁妆有这么多,而是连同她平日里穿过的衣服,用过的被子,连同茶具甚至一把梳子都被装好了,好叫江家人全部带走。
这样明显十分嫌弃的态度令江父两人脸上都不太好看,但他们连声都不坑一下,闷头叫家丁搬东西。
不过他们才七八个人,显然一趟是搬不了的,而且他们来时坐的只有一辆普通的马车,也装不下这么多物件,只能先搬一些出去,由下人先押送回去,再带更多的人和马车来帮忙。
江家人来来回回地在宁王府搬着东西,周围有侍卫看守着,除了这个院子和到侧门的必经之路,其他的地方一律不准他们去。
别说茶水点心没有供应了,就连期间江公子想去茅房,都有侍卫在后面跟着,简直跟防贼一样!
若说之前江父还不死心,有过等宁王消气之后再来挽回的想法,经过这番遭遇之后他是彻底地绝了这份心思,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以后两家最好的结果大约就是陌路人了。
江家的仆人很快大批量地赶来,将所有的箱子装上马车,江父两人努力地控制不让心中的沮丧流露在脸上,却在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当中略有破功,有些垂头丧气地准备上车离开。
这时江如雪经过艰难的跋涉之后终于到了,以前出门总是乘轿或者坐马车没太大的感觉,此次全凭一双腿走路,她才感觉到京城竟然有这么大。
几天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等她抵达宁王府的时候差点没累瘫过去,远远的她就看到了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正转着里面的几辆马车指指点点。
她心里非常疑惑,这里可是国公府,怎么会有人敢在此喧哗?难道说……盛阳焱出事了?
怀着一股莫名激动的心情走近,江如雪却首先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惊讶道:“爹、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她是中途穿过来的,但因为原主的记忆还保留了一些,来后又几乎一两个月就会和家人见上一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和哥哥。
她的眼睛很快瞄见了马车帘子下隐隐可见的箱子,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孽女!”江父一见她就瞪大了眼睛,飞快走到她跟前,一巴掌朝她扇了过去,“都是你做的好事!”
他几十年的脸面在这一天几乎全都丢尽了,对着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丝毫没有留情,一巴掌过去瞬间把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女儿打倒在地,半边脸高高地耸起,嘴角流出一道血线。
“啊——”江如雪发出一声惨叫,捂住受伤的脸,双眼立即聚满了泪水。
这副身体生得了一副好样貌,虽然经过几天的关押看起来憔悴了些,但她这样柔弱无助地跌倒在地上,美目这么一转,竟然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味道。
当即就有人于心不忍地劝道:“这位老先生,有话好好说,怎么上来就动手打人呢?”
江父一时气愤之下动了手,心里也有些后悔,当然他不是后悔打了这不知廉耻的女儿,而是担心闹得动静太大,会家丑外扬罢了。
可惜他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那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看到的人太多,阳焱又没有特意下封口令,这几日江氏红杏出墙的事情早就在京中沸沸扬扬地传遍了。
那个打抱不平的人话才出口,就有知情的人将他拉住,普及了一番挨打的女人的身份,还有她会被打的原因,惹得他厌恶地啐了一口:“竟然是个□□彐,这种人被打死都是活该!”
在场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不光江如雪被骂得狗血淋头,江家父子作为她的亲人也被说得很是不堪。
这下别说江父和大公子脸上无光,就连江如雪自诩现代dú • lì女姓,不似这个时代的娇小姐那般脆弱,心理上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江父被众人说得羞愧极了,赶紧抬起手臂用袖子遮住脸,指着地上的女儿骂道:“我们江家没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从此以后你我父女之情一刀两断,永远都不准你再踏进江家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