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玉轩早听老师详细分析过朝中的各个职位,虽没有达到之前的期望直接受封为官,但能靠近天子身边,说不定反而更好,当即欣喜地叩头谢恩。
朝臣们也觉得还好,既然没有授官职,那就不是为官,伴君听讲的人多了,等回去授意一下,他们就不信那么多人压着,还能给一个小小的女子接近皇上的机会。
众人都没有异议,这件事眼看就要成了,不料此时考生里却传来了异样的声音:“陛下请稍等,学生斗胆,有事禀报。”
索玉轩听出这声音是属于曾经有过节的张举人,心下顿时一颤,不过她随即想到自己隐瞒身份之事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估计不会再追究她伪造户籍之事,于是强自镇定下来。
不过很快她的镇定便就被打破,一张小脸变得煞白,额上的冷汗直冒,张举子得了老皇帝应允,说出了她从未在意过的“小事”。
“索玉轩为了隐瞒身份,曾娶一女子为妻,那女子过门仅一个月有余便早逝,学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隐情,还请皇上彻查!”
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方才勉强退让的朝臣顿时如见血的鲨鱼般紧紧地咬了上来。
“什么?此女竟如此歹毒?”
“亏皇上还宽宏大量地想给她机会,可她为了一己之私竟牵连无辜之人下水。”
“臣觉得仙师所言极是,女子若是有才也可以入朝为官,但此等品性败劣之人却是万万不可取的。”
“连一个可怜的弱女子都能狠心下手,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到将来有可能与此等毒妇同朝为官,老夫就觉得心惊胆颤。”
……
这些人一句接一句的,还没有真凭实证,就已经口头上落实了她为隐身份娶妻又杀妻的罪名。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她,”索玉轩努力辩驳,“她是病死的,她真的是病死的,你们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祁相府的四姑娘是个病秧子,她进门的当天就差点昏厥。”
“即便你未曾动手shā • rén,此事也证明了你的品性不堪。”老皇帝挥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看她的眼神难掩厌恶,“你自己也是女子,难道不知道你所行之事会毁了一个女人的终身?”
“……”索玉轩哑口无言,她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她认为祁四姑娘是仇人之女,就算有此下场也是她应得的。
不过这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她还没有替荣国公府翻案,在世人的眼里她应该是逃犯,若是暴露了身份不是一死,就是被送进教坊司。
那地方她之前还和几个举人一起去过,想到那些女人的惨状,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心知绝对不可以暴露身世。
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皇上不要去调查她,想明白了的索玉轩继续自辨:“民女自知所为不妥,所以当时才拒了祁相的五女,选择了病弱的四姑娘。”
“原来是祁宣的女儿,”老皇帝瞬间想明白了她的算计,眼中的厌恶更深,“小小一介女子,心机倒是深不可测。”
看她的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化身为男子的话,完全可以拖一拖,到二十五六岁成亲也是不打眼的,所以什么为了隐瞒身份逼于无奈完全不存在,她不过是为了攀权附贵想走捷径罢了。
“来人,将此女打入天牢,待查明祁家四姑娘的死因再行定罪。”
老皇帝一令既下,索玉轩再不甘心也只能被拖了下去,朝臣们大获全胜,身心都舒畅了。
不过有人却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出声质问:“听说仙师相人极准,怎么就没看出此女如此不堪?”
这次被所有人质疑的换成了阳焱,他却不慌不忙,道:“此事是贫道失察,为表歉意这便替陛下分忧将功补过。”
未等那质问的人询问如何分忧,他已经伸手点向堂下的学子,道:“此人七年前因妒忌同窗,陷害其偷窃,德行有亏。”
“此人,赴考途中银钱不足,害了同行之人的性命。”
“此人,两年前欺辱寡妇,之后为怕事情暴露,连同她和腹中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起杀了。”
……
他一口气点了六个人,有心志稍弱的立即便软倒在地,也有人强自镇定,但眼中满是惊惧,叫人一看就知道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