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荀还没上前,旁边的保镖就一拥而上。
他迅速仰头避开攻击,一脚踢向其中一人的小腿骨,同时伸手抓住另一个人的领带,将他狠狠掼倒在地。
走廊上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名保镖脸色惨白地急促叫了一声,站立不稳地摔倒在地。
严荀急着进去救人,出手又快又狠,和平时跟学员们格斗的时候完全不同。
他出拳带风,几乎两三下放倒一个。后来不避不让,放倒一大片,手上沾满了喷出来的血。
很快,他顶着信息素的压力,来到了那个黑衣人的面前。
那人看见一地哀嚎翻滚的保镖,眯起眼睛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严荀抬起手背,擦了擦蹭破皮的嘴角。
那人冷笑一声,不急不徐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指着他道:“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严荀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脸,顿时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一楼外厅,傅思衡敬完一圈酒,端着杯子站在喷泉边上出神。
不时有人过来向他打听陈曼的去向,表示想当面见一见元帅夫人,他都报以微笑说她去补妆了。
几十分钟前,傅思衡路过二楼更衣室,刚好看见陈曼似乎在吃药。
就在他想进去询问她身体要不要紧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夫人,东西从海姆带回来了吗?”
陈曼的声音有些虚弱,强撑着道:“带了,他在哪里,我等下去找他。”
“我会带您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有个事,今晚的宴会来了不少熟面孔呢,夫人这是想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善的意味。
陈曼皱了皱眉:“不是我邀请的,请柬不是你们自己送的吗,我只负责把阿宥的东西给他。”
她的语气无比平静,找不出任何破绽。
男人只得道:“走吧,我带您过去。”
傅思衡赶紧闪身进了隔壁房间,等他们走后才出来。
无意间听到的一番对话,让他瞬间千头万绪。
从出房间之后,陈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打过去不接,到处找不到人。
傅思衡思量再三,还是没有惊动护卫队,因为那样的话,傅守明必定会得到消息。他还不知道陈曼去见谁,万一和她过去的事有关,那就更不适合让傅守明知道了。
他实在没有办法脱身,才把严荀叫了进来。比起护卫队来,他更愿意相信严荀。
傅思衡捏着酒杯,反复回想着听到的那些话,陈曼到底要去见什么人?
这时,池边传来了顾重阳的声音。
“晚上好啊,傅教官。”他整理好了被严荀弄乱的着装,端着一杯和傅思衡同样的香槟,靠过来想和他碰杯。
傅思衡在他还未碰到的时候,便抬起手避开了。
顾重阳噗嗤一笑,说道:“这么提防我,是怕我往杯子里下药?放心吧傅教官,我做事情一向光明正大。”
他闻了闻空气,笑道:“居然没喷抑制剂,是注射过了?”
他猜的没错,傅思衡刚才临时问师远洋要了一针注射剂。师远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许久,他只能搪塞说以后再解释。
注射的和口服的都要比喷剂来的猛烈,就算整个大厅都弥漫着alpha的信息素,也不会让他受刺激失控。
但同样,对身体也有或多或少的损耗,比如他现在就觉得头晕得厉害。
傅思衡没回答他,而是说道:“离我远点。”
顾重阳刚想调侃,是不是自己的信息素让他不舒服了,他又接着道:“如果不想被我扔进池子里的话。”
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唇色却有些发白。
顾重阳毫不畏惧地说道:“还有十分钟就要切蛋糕了呢,傅夫人找到了吗?”
他刚说完,侍者就推着蛋糕车来到了喷泉边上。内厅里的人都出来了,大家全部看了过来。
顾重阳拍了拍手掌引起注意,朗声道:“今天我们欢聚在银河大厅,是为了迎接元帅夫人回归华纳。让我们祝贺夫人,祝贺陆战队。”
众人纷纷举杯,有说有笑地道贺。
傅思衡皱了皱眉,只见顾重阳对侍者招了招手,对他耳语了一番,侍者很快下去推了另一个推车上来。
那辆推车上,摆满了一杯杯深红色的酒,是华纳赫赫有名的国酒,烈日黄昏。
——这是一种只适合alpha饮用的信息素添加酒,百年前被列为部队宴席的顶配用酒。
傅思衡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猛地转头看向顾重阳。
顾重阳看见他的脸色,得意一笑道:“看来你也知道烈日黄昏啊,连alpha催化剂都受不了的脆弱omega,如果喝下这种酒,会是什么反应呢?”
傅思衡的呼吸有些急促,尽管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落入顾重阳的眼里。他笑得愈发开心:“我们尊贵的傅少校,会不会当场发.情发到昏过去呢?”
三楼走廊上。
严荀缓缓地举起双手:“不是吧,有问题好好问就是了,我又不会不回答你。”
黑衣人嘲弄道:“是吗,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别废话,告诉我你是谁,想干什么?”
严荀的眼睛看向他的右手食指,脑子里计算了一下,如果他扣动扳机的话,自己有几成几率能绕到他背后扭断他的脖子。
他心想要是傅思衡在就好了,一鞭子抽过去就能把枪抢下来,关键时刻还是冷兵器好用。
那人说:“别动小心思,我爆头的速度要比你躲开的速度快得多,不信可以试试。”
严荀压下喷人的冲动,一口气不带间断地说道:“行吧我坦白,我叫师远洋,今年二十三,来自帝**事大学。其实我是宴会主人的朋友,我来是为了……”
那人扣下了保险栓,严荀立马道:“草草草,你别冲动!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名字,来历,目的。”那人冷声说道。
严荀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叫易风北,确的的确确是从帝军大来的,这一点我没骗你……”
他一边胡编乱造,一边悄悄将手向后腰摸索过去。
突然间,正对着他们的房门打开了。
陈曼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严荀张了张嘴,却看见顾枭跟在她身后出来了。
他愣在原地,下意识喊了一声:“陈阿姨。”
陈曼看见他,眼神微微诧异,不过很快恢复了原状。
“方卓,把枪放下。”她对黑衣人说道。
那人只得不情不愿地将枪收了,抱着手臂不服气地看着严荀。
陈曼转而对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邀请函上的宾客吗?”
严荀已经完全没心思理会方卓了,他往前一步道:“阿姨,我找您有急事,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其他的,稍后我会向您解释清楚的。”
陈曼见他面色焦急,便对顾枭说:“我先跟他过去一下。”
顾枭点了点头,神情古怪。
转身时,严荀的视线在空中和他交汇,两个人看了看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等带着陈曼来到二楼拐角,严荀才迅速说道:“阿姨,小衡是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