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和白隼一起吃了小半只羚羊便停了下来。
雪豹趴在地上,舔舐着身上的毛发,猫科动物大多爱干净,平时没事就喜欢整理自己。
白隼振翅,停留在它后背上,同样低头梳理羽毛。
雪豹回头去找,只见纯白的鸟儿稍一腾身,落在雪豹的脑袋上,它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雪豹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音,抬起爪子用厚实的肉垫碰了碰,确定白隼确实在身边,才放下心来,继续整理沾上血的毛发。
克伦威尔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忍不住调出记录仪,问:“这两只应该也是有名字的动物吧。”
记录仪:“是的,那是陆烬朝和林啸鸣。”
陆烬朝,林啸鸣,好熟悉的名字……
克伦威尔皱起眉头,有什么东西就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可他想的脑袋都发痛了,也想不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定了定心神,决定不先折磨自己了,继续看向那边。
在克伦威尔的理解中,雪豹作为雪山悬崖峭壁上的独行侠,应该是一种比较高贵冷艳的生物,亲眼见到了,才知道这种大猫甚至有一些粘人。
雪豹吃得满足,趴在雪地里,将蓬松粗壮的大尾巴咬在嘴里,翻滚着玩耍起来。
相比起来白隼才是真正高冷的,它就站在旁边陪伴着雪豹,只有被闹到的时候,才稍微扇动翅膀闪躲开来,或者矜持地回应一下。
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生物,是怎么发展出这样亲密关系的?
克伦威尔想不明白,来到动物园之后,有太多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了,就像他没办法解释园长养的黑背安德森为什么那么喜欢山顶雪地里的北极狐。
白隼和雪豹应该注意到了克伦威尔的身影,但并没有表露出攻击性或者恐惧,它们只是朝这边看了眼,便继续着自己的餐后活动。
同样这边的黑背和北极狐也放松下来,明明凶残的雪豹可以轻易将它们咬死才对。
克伦威尔挠了挠头,这时候记录仪发出提示音,他赶忙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正在西斜,如果再不返程,可能天黑之间就没办法下山了。
今天也算完成了目标,见到了山顶上的景象,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精彩。
克伦威尔叫上安德森,黑背相当不舍,抱着北极狐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才爬起来,回来克伦威尔身边。
一人一狗原路返回,北极狐傲娇本性尽显,默不作声地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了一段时间,如同在送别黑背。
看着黑背时不时回头望向那雪白的狐狸,克伦威尔顿时有种自己拆散了一对小情侣的罪恶感。
搞什么,肯定是错觉,明明一只是狗,一只是狐狸,会有生殖隔离的!
在雪地里呆的时间太久,腿脚都有些冻麻了,走路不太顺畅。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克伦威尔原本就有点腿酸,再向下一走,有时候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
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他心里也忍不住着急,不会真的要在山上待到天黑吧,白天的树林还算平和,到了晚上可就不一定了。
虽然有能量球护身,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心急之下,他加快脚步,然而常年坐办公室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这一举措,在迈出某一步的时刻,克伦威尔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
当他意识到自己要摔倒的时候已经晚了,身边既没有能助他一臂之力的树木,也没有能充当缓冲作用的灌木丛,克伦威尔只得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
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了。
一时间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几秒钟后,只听得耳边尖锐的鸣声。
糟了,他该不会摔到头了吧!
克伦威尔眼前一片发黑,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心跳也因此突然变得急促,他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听到来自外界的其他声响。
黑背在狂吠,克伦威尔从来没听安德森这样凶猛的叫过。
不过他好像才认识安德森两天不到,没见过也正常诶。
克伦威尔脑袋晕晕乎乎的想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草叶和灌木被触动,发出沙沙的轻响,最先被触碰的是手臂,软中带硬的身躯爬了上来,覆盖上他的脊背,在淡淡的腥气之中,慢条斯理地将他缠绕。
安德森叫的更大声了,几乎要响彻整个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