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紧接着,其他几个侍卫才陆续冲了出来,第一时间将砖石废墟中的穆连成扶起。
被扶起穆连成胸骨塌陷,鲜血直流,已经是受创不轻,他强忍着巨大的痛楚嘶声道:
“不,不用管我......去看少爷!”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又有一个侍卫最后赶来,脸色煞白,如丧考妣的颤声道:
“少爷,少爷他,他死了......”
噗!
听到这个噩耗,穆连成的眼前顿时一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其余几个侍卫们,也是一个个僵立原地,脸色苍白,神情之中蕴含无限惶恐:“怎么会这样......”
赫连启作为防卫军统领,以及天雄府的少府主,竟然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强者当场杀死,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绝对会震惊大塞,引发一场难以想象的风暴。
更重要的是,他们作为府中侍卫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能阻止,可以说是难辞其咎,难以想象赫连雄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何反应!
“去,快去......”
然而再如何惶恐也无法改变现实,此时此刻的穆连成仿佛一下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在片刻的死寂之后,才惨然道:
“快去通知老爷......!”
......
与此同时。
利通商号。
日头已然落下,外面的天色已经阴暗下来,街上的喧嚣之声也小了许多。
商号前厅之中,营业的门牌已经被摘下,浓烈的药香味弥漫,粱虎以及其他四个武师各自绑着绑带,各自靠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
而席北月,此刻却是在半掩的门前不断踱着步,显现出一种难言的焦急。
距离中午得知消息,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时辰之久,她一直都是在这样压抑的等待中度过。然而眼见着天色就要全黑了,却然没有等到席鹤翔和陆铮的归来。
“快四个时辰了......”
一旁的粱虎脸色苍白,忍不住说道:
“小姐,算上来回的时间,如果能把人从那群盗匪手中赎回,现在他们差不多该进城了,要不要派伙计去城门口看看?”
“不用。”
虽然随着时间推移,心中越发焦躁难安,席北月却是强自镇定道:
“陆兄说了,让我们在商号安心等待便好,应该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陆铮所说的情况她并未透露给其他人,直到现在粱虎等人还以为扣留席鹤翔的不过是寻常的盗匪。
只有她自己,才清楚陆铮要面临的是怎样的敌人,所以这等待的过程也显得格外煎熬。
毕竟哪怕是有充足的信任,她也想不出孤身一人的陆铮能用什么办法全身而退的将席鹤翔带回。随着时间的临近,她越来越害怕最终等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噩耗。
哒哒哒......
好在越发焦躁的胡思乱想并未持续太久,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突然从外面的街上飘进来。
席北月连忙探身一看,望了片刻之后,眸光之中绽放无限惊喜:
“爹!?”
街道上,纵马而来的男子面容儒雅,虽然满眼疲惫和风霜,看上去却丝毫无损,不是席鹤翔又是谁?
听到席北月的呼喊,前厅中粱虎等几个武师也豁然激动的站起而起,他们第一时间在掌柜和伙计的搀扶下来到门前,便见到毫发无损的席鹤翔纵马来到商号门口,面带劫后余生的笑意,看向他们:
“各位,我回来了......”
“爹!”
眼见不是幻觉,席北月喜极而泣,第一时间冲上前,粱虎还有掌柜伙计也都是欣喜激动,齐齐上前:
“老爷,你没事吧?”
“那伙盗匪,没有再为难你们?”
“我没事。”
席鹤翔翻身下马,将喜极而泣的席北月搂入怀中,轻叹道:
“多亏了陆铮,要不然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脱身。”
席北月这才抬起头,连忙问道:“爹,陆兄人呢?”
粱虎等人尚在场,席鹤翔自然不会吐露实情,是摇摇头:
“他回来以后就直接回除魔司了,后面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好好的感谢他。”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心中也有满腔的疑问,席北月强忍心中的好奇,连忙点头:
“好,我们先进去.....”
踏踏踏......
话音未落,倏然之间,街道上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颇有些杯弓蛇影的席鹤翔、席北月父女脸色微变,豁然转头,便见到前方街道上,正有一队队镇武司的官兵,无比焦急的向着内城的方向赶去。
另外,还有一队提着灯笼的巡逻队士兵,正沿着大街放声大喝:
“全城宵禁,全城宵禁!”
“任何人等,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外出,违令者视同叛逆!”
“再说一边,全城宵禁,即刻执行!闲杂人等立刻归家,不得外出!”
远远听到巡逻队的大喝通知,席鹤翔等人顿时眉头微皱,心中惊异。
大塞之中虽有宵禁,但那一般都是从二更天以后才开始,现在天色还没有全暗下来,搞哪门子的宵禁?
席鹤翔心中微动,对着掌柜吩咐道:
“老李,你去使点银钱探听一下,为什么要宵禁?”
“好。”
掌柜当即小跑着迎了过去,在巡逻队领头的小队长开口喝骂前使了些银钱,然后顺利得到消息。
没一会儿,掌柜便赶了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这些当兵的说,内城两军提督的府邸被鬼神众的妖人潜入,提督赫连雄的独子,也就是防卫军统领赫连启,在府中遭受刺杀,当场身亡!大半个内城现在都彻底乱套了!”
赫连启,在天雄府被刺杀身亡?!
万万没有想到得到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席鹤翔、席北月这对父女不由面面相觑,内心剧烈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