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嘲讽婉妤的好,还是她的学习。
说了好一会话,慧静师太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于是道,“姑娘,今日天晚了,你是怎么上山的?是要在庵里住一晚吗?”
“要住一晚,需去同主持说一声。”
阿琅摆摆手,想着前头萧珩的人应该搜查完毕了,起身道,
“姑姑,本是想住一晚,可跟着我来的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内侍,他不方便歇在庵里,我还是下山去吧。”
慧静师太脸色僵了僵,声音干干的,“娘娘派了人服侍你吗?”
阿琅梨涡浅显,有些羞涩,“娘娘让我在宫里住了几日,刚回来,府里还没来得及派人手给我,娘娘就派了呢。”
慧静师太抿了抿唇,“那你就快下山吧,风雨说不定要大了。”
阿琅应好,仿佛带着些依恋的样子,望了望慧静师太,
“下次一定要在庵里多住些日子,听姑姑多说些爹娘的事。”
慧静师太心里却不想面对阿琅,对她,总有一些心虚。
等到阿琅走后,慧静师太连忙铺纸磨墨,书写了一封信,叫了外头的服侍的小尼姑进来,吩咐道,
“现在下山,将这封书信送过去。”
小尼姑看看外头的天色,再看看慧静师太的脸,好像师父的脸更黑。
阿琅从慧静师太那里出来,就去了前殿,“搜查的怎么样?”
“顺利的很,那些虫蛊毒蛇果然是慈云庵里的师太养的。”
阿琅也不意外,只问,“什么人?动机为何?”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大理寺带来的衙役羁押着慈云庵的主持师太走了过来。
慈云庵的主持师太慧云师太,在贵妇间极为受欢迎,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也说她很好。
竟是慧云师太养蛊?
慧云师太一脸的平静,是好没有被羁押的狼狈,很有一股无论外头多么风雨飘摇,我自巍然不动的气概。
“在慧云师太的屋子里搜出了一支短笛,一个幂篱,还有一个陶瓷大罐,里头有很多的毒虫……”
和阿琅说话的侍卫正是先前陪她上山的那个,想到之前的情景,不禁有些结巴,
“那些个毒虫跑的很快,那盖子一打开,立刻就钻进床底和箱笼,幸好没有毒蛇……”
否则,他们估计这会要被咬的尸横遍野了。
那边,萧珩和大理寺的官员正在审问慧云师太,
“师太,这些东西你如何解释?”
慧云师太念了声‘阿弥陀佛’,冷声道,
“贫尼不知这些东西为何物,郡王,你们这是栽赃嫁祸。”
萧珩道,
“你的主持禅房,平日里可没什么人进出,刚刚我们搜查时,也是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栽赃嫁祸呢?”
“就算本王有本事栽赃嫁祸,可没本事找来这些毒虫。”
他的声音如深山冷泉,“说到底,师太,你这住的大殿到底为何养这样多的毒虫?”
慧云师太冷哼,
“怎么就认定是贫尼养的?这慈云庵每天多少的香客……”
“这东西可是在师太的起居室寻到的。”
可不是什么香客能去的各处大小偏殿。
慧云师太避而不答,挺直脊背,抬起下巴,冷声道,
“那又怎么样,贫尼没有做过,我也不认,郡王,你可休想将贫尼与那些人命官司牵扯在一起。”
萧珩嗯了一声,清凌凌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阿琅身上,轻声道,
“本王也不想师太是那样的人,这事,定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只有他不去查的,没有他想查却查不到的。
阿琅抬眼看着慧云师太,有些疑惑地垂眸,最终,她慢慢的走上前去,
“不知师太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姑且就算师太没有养蛊,是别人行的嫁祸顶包之事,看来那个人对师太的怨恨很重呀。”
慧云师太之所以在贵妇间吃香,乃是她善解签批命,多有盛名。
和同泰寺的慧能大师是同脉而出,不过慧能大师鲜少给人批命。
慧云大师就不同了,很少会拒绝别人批命的要求,而且几乎都很准。
如此能从慧云大师嘴里得一分毫,家里长辈也看重一份,以后的路都能顺畅不少。
只是,命,有好有坏。
既然准,那就是真。
慧云师太微微抬眸看向阿琅,拨着胸前的佛珠,冷嘲,
“贫尼这些年,得罪的人数都数不清,哪里知道谁会对贫尼有这样大的恶意。”
她定定地看向阿琅,带着些恶意道,
“就是贵府的姑娘,也曾在贫尼得了份不好的批命,贫尼也可以怀疑是贵府姑娘要害贫尼呢。”
“毕竟,她可是时常来这里看望慧静,有时,也会去贫尼那里去说说话。”
阿拉兰蹙眉,靖安侯府的姑娘?
婉妤吗?
她曾隐隐记得王嬷嬷好像说过,有人给婉妤批命,不过,那是好命呀!
好像是个和尚。
因为她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再加上上京日日都有很多新鲜事,好的坏的,不一而足,入耳也就听个热闹。
慧云师太看了看四周,因为萧珩要审问,边上闲杂人等都退开了。
只有几个贴身的侍卫,以及阿琅。
“姑娘,你可知,我给你们府上的姑娘批命是什么?”
阿琅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慧云师太却是微微一笑,张口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