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阿琅晕了过去,若是耽搁了总是不好,还是留在侯府医治吧,正巧许院判也在呀。”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阿琅出侯府!
顾大老爷只有这个念头。
婉妤见萧珩将阿琅抱起,心头因为嫉恨一惊扭曲一片,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七皇子,她不能再失去入七皇子府这条路了!!
她楚楚可怜地看向七皇子,刚要启唇,却见七皇子正阴沉沉地盯着萧珩抱着的阿琅。
那眼神好似阿琅给他戴了一大顶绿帽一般。
婉妤内心是绝望的,只是,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七皇子的袖子,柔弱无助地,
“郡哥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她惨然一笑,终于将七皇子的目光拉了过来。
片刻失神后,看着面前失魂落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的婉妤。
“郡哥哥……”婉妤三分期待七分害怕地问,“郡哥哥,你也不要我了吗?我是不是就要流落街头了?”
婉妤今日的遭遇,可以说是从云端跌落到泥里。
七皇子皱起眉头,婉妤一直是性情单纯,她定然不会和慧静师太说的那样恶毒的。
若是侯府不认她,再失去自己,她就真的要没地方去了。
如今,她真的只剩自己了……
顿时,七皇子心里对于她身份的不快淡得了无痕迹。
想着,开口对婉妤说道,“妤儿妹妹,你别担心,我会和父皇好好说的,被换身份,也不是你的错。”
“你是靖安侯养大的,想来父皇不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婉妤拧着帕子,一脸依赖的看着七皇子。
没办法从清河郡王怀里挣扎出来的阿琅,干脆眼睛一闭,晕过去了。
本就乱成一锅粥的侯府,这会更乱了。
清河郡王找了个院子,将阿琅放下,揪了本在医治老太太的院判过来给阿琅诊治。
院判大人见着床上人事不省的阿琅,心头唏嘘。
这个姑娘也真是命苦,原本好好的侯府千金,愣是做了十几年的村姑。
回府后,竟还被苛待。
只是被气的吐血,已经算她坚强了。
这府里的老太太可真够狠心的,连个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帮阿琅诊脉过后,院判到一边去写脉案,同时开方子。
姚嬷嬷同青柠在边上守着,阿琅本是装晕,知道清河郡王会让人来诊脉,又折腾了会,等到太医走后,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做戏做全套,气成那样,晕倒过去,怎么能一下就醒来呢?
眼睛闭着闭着,加之有姚嬷嬷和青柠在,阿琅竟然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时,屋内一片昏黄。
她本想起身的,被床前一道身影吓了一跳。
等看清是谁,阿琅忽尔脸色一变,眼底聚起雾气,像是终于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床前坐着的人是萧珩,阿琅略有些诧异,只是擦拭了下眼眸,做出要下床见礼的姿态。
“姑娘不必多礼。”萧珩出声阻止。
正巧青柠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汤药,见着阿琅醒来,欢喜地叫起来,
“嬷嬷,姑娘醒了。”
阿琅捏了捏拳,怔怔地看着他们,眼底汪着泪,水盈盈一片。
姚嬷嬷进来,麻利地在阿琅身后垫了个大枕头,又把她的被子盖好。
“陛下和娘娘听闻今日侯府发生的事,特意命我出宫,你父亲是功臣,纵然不在了,也不能让人欺凌你。”
“所以,姑娘的委屈和要求都可以说出来,陛下的意思是,绝不能让你受委屈,凶手一定要严惩以待。”
阿琅肩膀细细颤抖,豆大的眼泪沿着面颊滑落,声音渐渐低下来,
“祖母他……”
她顿了顿,艰涩出声,“我真的是我祖母给换了的吗?还有我娘的死……”
美人垂泪,萧珩的目光在她布满泪痕的面颊上定了一定,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堵塞之感。
“你确实是你祖母给调换了,至于那位七姑娘的身份,如今还不能考,陛下已经着人去查。”
“还有,侯夫人的死,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招供,确实有老太太的手笔!”
“慧静师太是知道的,至于她为何隐瞒……”
萧珩把阿琅‘昏迷’时,大理寺查到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阿琅,慧静师太为何明知孩子被换,却隐而不报。
中间的弯弯绕绕全部都说给了阿琅听。
阿琅像是被晴天霹雳击中,呆愣在那里,眼眶里的泪要降不降的。
许久,在姚嬷嬷等人担忧的目光下,阿琅牵了牵嘴角,那弧度像笑,眼里却只有荒凉,
“原来如此。”
只是,她不相信,慧静师太在老太太最后出现的时候,明明是要揭发婉妤做下的坏事。
偏偏,被打断了。
叫她如何愿意去给老太太送终守灵?
临时,虽然拉婉妤下水了,却还是帮着她逃脱了最重要的责罚。
揭穿了婉妤的身份又如何呢?她还不是要嫁入到七皇子府?
这个时候,七皇子肯定不会抛下婉妤不要的,那不符合他在人前树立的形象。
说不定,他此刻坚持将婉妤娶入府中,还会得到很多人的赞扬,说他不离不弃,重情重意。
她坐在床上,无声泪流,心里却是想着,没关系,就算婉妤嫁入到七皇子府,她也会让婉妤的婚后生活过得多姿多彩的。
不揭穿她,不过是让她玩的高兴些,多做几日白日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