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静,月华在水意泠泠的青石路上铺就一蓬银辉。
萧珩提剑迎上白煞,空旷的夜里,铿锵兵器相交之声传来。
这些人,和那日在面馆偷袭的人不是一伙的。
萧珩不明白,这些人既然已经杀意昭昭,何不立刻对他动手,仅仅只是拦在马前。
甲一走了,无人阻拦。
不等和白煞缠斗在一处,就见一名穿着灰色衙差府的衙差小吏引着几名穿着公服的大员朝他这里走来。
排头的是一位四品朝官,萧珩自然是在朝堂上见过的。
他身边的侍卫见状,一边拼杀,一边松了口气,道,
“郡王,有人来了……”
然而,萧珩遇事清醒更胜常人十分,眼下已经是草木皆兵,见到那个官员,他只觉得蹊跷。
他和这位官员向来没有什么牵扯,他是怎么会这么凑巧到了这里?
果然,在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那个衙差小吏被那四品官员当胸一刀贯穿了。
萧珩没有去管那些,而是一心一意地和白煞过招。
他不知道阿琅那边发生什么,但显然白煞说的不是假话。
阿琅有危!
心上蓦地一阵剧痛,迫得他不得不后退一些,用手捂住心口,还想弯下腰去。
萧珩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究竟是因为自己情急所致,还是说他中了别人的诡计了?
原本并没下死手的白煞,见到那四品朝官后,立刻变得出手狠辣,招招杀机。
护在萧珩身边的一位侍卫,举剑抵过刺客挥来的一刀,仓促中对萧珩说道,
“郡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附近,还不知藏着多少人!”
萧珩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既然敌人已经布下这个局,那就不会轻易让他化解。
这个局,想来已经布置了许久吧。
只是上上京内,韩老贼已经死的透透的,能够出手的,想必就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吧?
右臂蓦地一疼,竟是白煞找了个空隙袭来,往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鲜血瞬间涌出来,浸透衣衫。
胳臂的伤在流血,袖囊在方才的拼杀中被划破,不期然,有东西从袖囊里落出来。
萧珩低眉一看,是阿琅送给他的。
她自己亲手做的香囊。
萧珩想,他来这世上,疏离陌生,八岁之后,与人与事都仿佛隔着一段前生过往。
这个姑娘,是他一点点去靠近争取来的。
萧珩想要去捡那个香囊,把它放好,可还没弯下腰去,对他下着杀招的白煞,同样弯下腰。
在萧珩还没捡起时,用剑尖挑起。
这一个举动,如同谁用棒槌在心间重重一擂。
不能让他将东西拿走。
*
阿琅跳出侯府的院墙,用尽力气,如同山猴一般,逃,拼命的逃,死命的逃,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只要她能逃出去,到了有兵士巡逻的地方,或者,碰到前来救援的援军,那她就安全了。
可惜,她不仅在侯府附近没有碰到巡逻的兵士,再过去,依然是不见兵士踪迹。
整个上京,好像被雨水冲刷过一般,干净如斯。
这可真是太tā • mā • de艹蛋了。
十四巷那边,师父还在的,不知以她如今的体力能否坚持到那里?
阿琅不知道。
冷光一闪,有暗器擦着阿琅的耳边划过,差一点,那短刃差点穿过她的喉咙。
鲜血淋淋而落,阿琅似乎丝毫不觉得疼,在一处空旷之处,停下脚步,转身直面那黑衣人。
“如此执着的想要抓住我,究竟所为何,这一路半个巡逻士兵的影子都没看到。”
“你们必然是布置了许久吧?”
黑煞冷笑,“不要拖延时间,也不要试图与我套话……”
一招没得手,黑煞又是横刃一挥,在阿琅手心拉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