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声道,“做贼心虚,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了,朕何曾说过阿琅的事和韩家大公子有关了?”
“朕是想要对韩家大公子委以重任,想要让你们这些熟知他的人说一说他的长处……”
众人一愣,脸色顿时变得五花八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皇帝本就因为阿琅失踪受伤归来而自责。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就有点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靖安侯府,一门上下,百来口人丧命,你们心中没有半点悲戚,却在散播谣言,此等莠民,留之何用?”
说着当即命人将领头的官员押入大牢,着刑部严查。
说是严查,其实与直接定罪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要走个过场,再添些证据罢了。
这年头入朝为官,真正两袖清风的能有几个?
何况此人平日里确实与韩家人关系甚密,当然也为韩家人做过不少的遮掩,虽不在韩老贼吐的名单上头,却也不算冤枉。
官员跪在地上连声喊冤,却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带了下去,直至此时才感到后悔。
为什么要听从别人说的,陛下有可能让一个女子做编纂官领头人。一个女子,凭什么做学士大儒们的头?
因此,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雅和郡主的风头给压一压。
而他就是做了这个出头鸟,提出让自家女眷去拜访雅和郡主。
至于那个开头说这件事的人是谁?被押走的官员竟是想不起来了。更别说把人给招出来。
就算他说是被人指使的,谁信呢?就算相信,也只会更加的被人嘲讽。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点分辨能力,怪谁呢?
谁知道,这么一个有便宜就占,没便宜拉倒的念头,顷刻间就要了他的性命。
他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陛下这是杀鸡儆猴,警告从前和韩家一系的人,要么做鹌鹑,缩起来,老老实实为朝廷办事,否则,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不仅如此,更是以此来昭告对雅和郡主动手的人,一定会追查到底。
被拉下去的官员心里那个悔啊!
痛哭着被带下去,余下在场的人皆是小心翼翼平气凝神,一句话都不敢说,声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一句话,成了下一只鸡。
皇帝看着这些平日里有事没事就上奏的官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承天之大幸,阿琅好好儿的回来了,本王既然答应了你们要让女眷去拜访阿琅,就会说到做到。”
“不知诸位大人还有谁对此事有疑问?要让家中女眷一同去明府探望的?”
众人连忙摇头,皇帝却不满意。
“那怎么行?你们不想知道一下阿琅的状况?都是世叔世伯的,当年也是和阿南称兄道弟的。”
“难道你们都是虚情假意的?不会吧,不会吧,那可怎么是好?”
这话阴阳怪气的,众人连忙又点头,说要让女眷去拜访阿琅,并且会好好慰问,带上重礼,给阿琅压惊。
这几个人同样是从前和韩家有来往的,也有和韩家不相干的,面上笑吟吟地答应了,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原本,他们以为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皇帝老爷话还没完。
见众人都说退朝回府,就让各家女眷去明府探望阿琅,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既然你们如此看重阿琅,想必接下来朕让她到衙门任职,你们这些叔叔伯伯是一定会支持的,对吧。”
众人晴天霹雳,本以为前面已经是皇帝要说的重点了,没想到,这才是重头戏。
虽说当朝男女大防不是那么重,也有女子为官的,如雅和郡主那样年轻的却是没有。
更何况,从前有女子为官,如明老夫人,靖安侯夫人明惠雪那样的,那可是在沙场上拼杀后才勉强得来的。
雅和郡主,一个从乡野归来,好吧,他们也承认,确实是有点才华,但直接入朝为官……
让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该如何自处?
只事到如今,他们想要说反对的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短处捏在皇帝的手里,反对个试试?
同时,他们的心里,也越发的确定,皇帝是真的很看中靖安侯的这个女儿。
心里头又有些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做的不是那个出头鸟,还有回转的余地。
拜访雅和郡主也好,让家中女眷好好的探探郡主的口风,礼看来要重上个三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