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大长公主上门,阿琅不能不见。
不过最使阿琅惊讶的是德阳大长公主带来的两个年轻姑娘里,有一个竟是她的孙女儿。
到得待客厅时候,德阳大长公主摆着一副找茬的脸色,同一个貌美女孩在上首一同坐着。
另外还有一个姑娘规矩地站在德阳大长公主的身后,见着阿琅进来,唇角微微一抿,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顾氏,老身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吧。”
德阳大长公主撇了阿琅一眼。
阿琅看了眼那同她一起坐在上首的女孩,神色淡然,
“不知公主此来何事?”
德阳大长公主闻言,忽尔收起那一副找茬的脸色,有些别扭地道,
“老身刚来上京,各家都要去拜访一下,你们府上是第一家。”
说着,她又没好气地,“莫非老身来不得?”
阿琅只笑笑,并不答话。
“自然了……”德阳大长公主继续道,“老身还想着,你从前也曾在外头四处走。”
“这不,我这孙女也曾到各国游历,你们定然是有共同的话语,故而带着她上门来了。”
说着,一双皱纹密布的老眼仿佛绽放的菊花,拉着边上女孩的手,道,
“小棠,这就是清河王妃,你们见一见,熟个脸,往后常来常往。”
阿琅仔细地看了一遍小棠,觉得她很像印象中的一个人,到底是谁,一时半会竟是想不起来。
小棠的性子很跳脱,一张娇俏飞扬的面孔,两颊梨涡浅浅,大大的杏眼带着笑,甜甜的,给阿琅行了个标准的仕女礼,
“见过王妃。”
阿琅站在中堂,打量了德阳大长公主一眼,淡淡道,
“我知道公主是一品诰命,不知小棠姑娘是什么爵位?”
德阳大长公主瞪了阿琅一样,小棠姑娘则是有些羞愤难当的模样,浑身颤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站在那里。
“你怎么这样刻薄!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不就是一个座位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德阳大长公主只差拍案而起,怒言道。
小棠起身,露出一抹可怜地笑,
“祖母,是孙女的不是,这主位,我不该坐。”
阿琅神色自然地在上首位置上坐下,
“若要论长辈,您更是陛下的长辈,不如下次进宫也请陛下让一让,您坐到陛下上边去?”
阿琅慢条斯理地吩咐下头丫鬟们上茶。
德阳大长公主脸色涨紫,小棠很乖觉地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抚背。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今日来也不是找你吵架的。”
好半晌,憋气的德阳大长公主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
阿琅淡淡一笑,瞥德阳大长公主与小棠一眼,淡淡道,
“姑祖母是长辈,想来是不愿意我等小辈乱了规矩的,对吧。”
德阳大长公主没直接脑溢血,就是身子骨硬朗的证明了。
身子骨硬朗的德阳大长公主接下来和阿琅东拉西扯的说了许多话。
言语中带着点高高在上,又想要卑微地乞求着阿琅什么。
阿琅不动声色地和德阳大长公主周旋,渐渐地有些不耐烦起来。
小棠和另外一个女孩儿站在那里,对于两人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终于,被她找了个空档,看了阿琅几眼后,她忍不住地道,
“姐姐,你会不会好奇,我是不是和我姐姐长的像?没有关系,你比我姐姐还要美,要不然清河王怎么会求娶你呢?”
她年纪小,说话胆大,自己还不觉得,以为装得很好,不经意随口一问,其实旁人都看透她的心思了。
阿琅微笑,德阳大长公主假装咳了下,嗔怪地,“小棠!”
她的眼睛轻轻瞟了下阿琅,阿琅只是微笑,德阳大长公主想要她来拦住她,她才不做呢。
难堪的事情可不是她做的。
“钟情一个人,未必都是因为皮相,清河王不是那样肤浅的人。”
小棠却仿若听不懂,大眼睛眨啊眨啊。
德阳大长公主祖孙来的目的,阿琅有些疑惑了。
起先,听说她带了两个妙龄少女过府,以为她大多是想着弥补和萧珩未能结成亲的遗憾。
送两个人过来,做侧妃,做侍妾都好。
只没想到,带的是亲孙女,那做侧妃和侍妾是不可能的。
小棠是亲孙女,另外一个姑娘德阳大长公主却只字未提,更别说什么侧妃和侍妾的事儿了。
这就让阿琅有些迷惑,到底想做什么?
更何况阿琅本就不喜欢这样的虚与委蛇,说着说着,德阳大长公主越别扭,她就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听说王爷表哥和太子表哥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们的喜好都差不多,太子表哥的病如今都好了吗?”
“哎,太子表哥真了不起,听说从前他一直被病痛折磨……”
“听说太子表哥最是温和良善了……”
小棠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红晕,说完后,竟是低头微笑不语。
阿琅心中忽然有些明白德阳大长公主上门的目的了,从前德阳大长公主或许还想着和萧珩结亲,招他做孙女婿。
只是,萧珩看不上,死也不娶公主府的孩子。
如今太子的病已经好了,眼看着就要选妃,毕竟太子没有子嗣对国朝有着很大的影响。
与其搭一个孩子到王府做侧妃,还不如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病愈的太子身上。